這頗有些幽怨的話語又讓雲淮遠愉快地大笑了起來,離得極近的陸九凰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在嗡嗡的震動,又氣又惱地說道:“王爺若是沒什麼事了的話九凰就先去參加宴會了,這會兒已經快要到約定的時辰了。”
窗外的天色悄然間黯淡了下來,遠處有星星點點的亮光好似天邊的星光,有人家已經點亮了花燈。
雲淮遠也不留她,隻露出邪肆的笑容,“今晚還有一出好戲要上演,凰兒可千萬不要錯過。”
陸九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九凰可得先將王爺您的那位芳華妹妹應付過去才有那閑情逸致去看戲呢。”說完就提著裙角往外走去。
雲淮遠的笑聲又從她身後傳了過來,陸九凰啪的一聲將門重重地關上了。
閑昭郡主定下的廂房就在三樓。廂房內修有一處樓台就懸在江麵上,站在上麵憑欄眺望便可將這江上的風光盡收眼底。
陸九凰進去時受邀來參加宴會的小姐們已經差不多都到齊了。
閑昭郡主端坐在上首,身著一襲朱紅色雙蝶雲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鬢發如霧,別著一根血色的翡翠簪子,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流轉,一顰一笑都帶著天生的雍容華貴,還有點小女兒家的嬌氣。
來赴宴的小姐們都很清楚閑昭郡主爭強好勝的性子,因而都識趣地打扮得素淡雅致,現在一屋子的美人兒竟無一人能比得上閑昭郡主的顏色。
陸九凰夏日裏的衣裙也都是清淺的顏色,今日穿著一身澹澹色煙紗裙,發髻裏斜插著那隻白玉蘭青玉簪子,少了幾分嬌媚多了些許清新,也是令人眼前一亮,但和閑昭郡主比起來還是顯得有些黯淡了。
在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中陸九凰氣定神閑地走到閑昭郡主跟前,在她右手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這一屋子的女子中就她和閑昭郡主的品階最高,坐在這個位置也是理所當然的。
閑昭郡主淺笑著和她打招呼,陸九凰麵上也堆起笑和她寒暄了幾句。說完話後便斂了笑意,冷著臉坐在席位上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陸辭畫就坐在她的正對麵,此刻麵色有些不虞地瞪著陸九凰。她因為李暮煙的事兒一直被雲萬裏禁足的二皇子府內,雲萬裏更是被府上的那些狐媚子迷得五迷三道的,好些日子都不曾到她的院子裏歇息過了。
她正一門心思地想要重新奪回雲萬裏的寵愛時,卻收到了閑昭郡主的請帖,邀請她參加七夕宴會。雲萬裏知道後就主動解了她的禁足,還給她準備了一套新的頭麵讓她在宴會上好好表現表現。
雲萬裏雖然和閑昭郡主的交情不錯,但他畢竟身為男子需要避嫌,但他又想著通過閑昭郡主這層關係來拉攏永昌侯府,所以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讓陸辭畫去結交閑昭郡主,打好與永昌侯府的關係。
被委以重任的陸辭畫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早早地就到了醉瓊樓,但卻一直沒能和閑昭郡主說上話。
她雖然是雲萬裏的側妃,但才嫁過去不久就鬧出許多事端來,所以其他的小姐太太們也都不屑搭理她。陸辭畫就被幹晾在那裏,眼底滿滿地都是屈辱。
如今將陸九凰能這般雲淡風輕地和閑昭郡主說上話,陸辭畫心底的嫉恨之意就開始翻湧了起來,有些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九凰妹妹怎麼見到我都不打聲招呼呢。莫不是被封了驚華郡主之後就不認我這個姐姐了吧?”
陸九凰抬眸朝著聲音的源頭看了過去,麵色有些驚詫,半晌才回過神來笑著賠罪道:“恕九凰眼拙,一時間都沒有認出姐姐來。”陸辭畫穿著一身略有些老氣的衣裙,臉色的妝容又比較素淡,沒遮住眉眼間的鬱色和疲憊,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
“辭畫姐姐自從嫁給二皇子之後氣色就好像一直不太好呢。”又一道略顯甜膩的女聲插了進來,正是一向和陸辭畫不對付的黃媛,她竟也在受邀之列。
陸辭畫眼底劃過一絲不滿,轉著頭看向她嗤笑道:“這不是才被退了親的黃小姐麼?黃小姐瞧上去倒是氣色不錯的樣子。”
黃媛早年間就訂下了一門親事,上個月卻不知為何被退了親。雖然男方估計她的顏麵說是黃媛主動要求退的親,可男方退完親之後又火速向另一位小姐提了親,實在是打臉打得響亮。
黃媛沉下臉來陰惻地看著陸辭畫。
這宴會還沒正式開始,氣氛就已經劍拔弩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