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凰瞧夠了熱鬧才回到棲梧院。吩咐春梅將原主衣櫃裏的衣裙都翻出來整理了一遍。
正月裏錦繡樓送來的衣裳她隻得了兩套,恨不得日日穿在身上不脫下來。
她又不像陸辭畫那般愛用熏香,因此在衣物這一方麵上倒是安全的。
淑雅院一直燈火通明的折騰到後半夜,最後隻從一個小丫鬟身上搜到了藏有紅花的香囊。那卻是陸辭畫拿來陷害陸九凰的。
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隻除了一句翻來覆去的“奴婢冤枉”外再說不出別的話來。陸辭畫又是氣惱又是心虛,揮手將手邊的茶杯砸在地上,抖聲道:“將這賤婢拖出去杖斃。”
立刻就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捂住丫鬟的嘴將人拖了下去。陸家主皺眉。“畫兒,這丫鬟還得好好審問一番,不揪出背後指使之人你和腹中的孩子就一日不得安寧。”
陸辭畫心裏的小九九自然不能讓陸家主知道,她佯裝埋怨地說道:“那父親就盡早將畫兒的婚期定下來。等進了二皇子府,我就不信還有人敢害我!”挽著陸家主的手臂使勁搖晃,眉眼間透著嬌憨,“女兒可不想等到顯懷的時候才能成親。”
陸家主被她岔開話頭,隻向她保證過幾日就去和二皇子商討婚嫁事宜。陸辭畫這才滿意地露出笑臉。
等陸家主走的時候,那小丫鬟已被打得血肉模糊有進無出了。陸辭畫遠遠地看了一眼,嫌惡地用帕子掩住口鼻,甕聲對淡柳吩咐說:“隨便找個地方把人給扔了。這些婆子也真是的,弄得院子裏到處都是血腥味,我心裏直泛惡心。”
淡柳額頭還是青紫的一片,聽了這話心頭一跳,卻也隻扶著陸辭畫輕聲說道:“時候不早了,小姐快去休息吧!”
最後那丫鬟被竹席一裹就從陸府的後門扔了出來。
淑雅院的事兒第二天就傳遍了這個陸府。
陸九凰一大早在院子裏打拳鍛煉身體,她昨天晚上用百寒針配合九鳳轉將體內的餘毒拔清了,覺得這具身體底子太差,除了修習內功心法外還得勤加鍛煉。
春梅在一旁新奇地看著,等她打完一套後就殷勤地遞過帕子邊給她擦汗邊問:“小姐知道大小姐院子的事兒是誰幹的嗎?”
陸九凰看了她一眼,出汗後有些泛紅的眼梢微微上揚:“這府上除了我跟大小姐,還有誰?”
春梅捂住嘴倒吸了口涼氣,不可置信地說:“不會吧!”
陸九凰心念一轉,對原主這個低調得幾乎透明的二姐姐越發好奇了起來。她雖然不常在府裏走動,但下人們對她似乎都十分恭敬,而且覺得她善良柔弱,和跋扈的大小姐、草包的三小姐比起來,自然更得人心。
陸九凰莫名覺得她有點像條蟄伏在暗處吐著信兒的毒蛇。
“又或許是府外有人收買了淑雅院的下人。畢竟辭畫姐姐的肚子如今可金貴著呢。”唇角微彎勾起諷刺,不欲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打發了春梅去準備早膳。
另一頭陸婉月也得了消息,卻是神色淡然,眼裏還噙著笑意,“這次雖然沒有得手,但陸辭畫生性多疑心眼又小,必定會與身邊的人生出嫌隙來。”
但她目光又忽的轉冷,聲音也陰森得令人毛骨悚然,“不過看來真是要找個時機好好會一會我那三妹妹了。”
傍晚再去淑雅院給陸辭畫診脈時,陸九凰發現院子裏的下人裏有幾張新麵孔。原來的人直接被發賣了出去,昨日那個秋菊就不見了。
還真是蠢呢。
也懶得與陸辭畫演什麼姐妹情深,診完脈後陸九凰就要回去。陸辭畫忙留她稱用過晚膳再走。
陸九凰挑了挑眉一臉玩味地問:“姐姐不怕我下毒?”
“妹妹真是會開玩笑。”陸辭畫臉上的笑意一頓,片刻後才掩著嘴輕笑道:“罷了,既然妹妹不願意姐姐也不會強人所難的。“
陸九凰立刻就揮揮衣袖留給她一個瀟灑飄逸的背影,氣得陸辭畫罵了一句不識抬舉。
淑雅院和棲梧院分別位於陸府的東西兩側,步行的腳程約莫半刻鍾。陸九凰踏著晚霞從棲梧院出發,再從淑雅院裏出來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路過的丫鬟小廝都沒認出她來,擦著肩就過去了。
別的千金小姐都是前呼後擁、仆婦成群的,就隻有陸九凰這一個是形單影隻的,出門在外連個可以使喚的都沒有。既然都穿到封建落後的古代社會了,她也就沒有必要去發揚人人平等那一套了。到時候整幾個聽話的奴才進來,她就可以關上門在棲梧院裏過她自個兒的逍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