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他們幾個和阿鴻,留下他從小就培養起來的西涼大軍和南雲國就這麼、走了?
司情不相信,捏著司藥的臉蛋:“你說,上麵的剛才消失的那個人是不是主上?”
司藥:“好好像是……呢哎呦。”
“再說一遍?”司情冷著臉。
“不,肯定不是!”
“哼。”司情扔下幾個人,轉身眼角不由自主地抽搐兩下,眼淚差點掉下來。快步走向寢宮裏麵,目光四掃,隻見夜傾鴻挺立腰身,雙眼中無悲無喜,平靜一片站在光裏。
她就那麼站在最金光繚亂的地方,睫毛上好似掛著滴滴水珠,司情不知道那是汗水或者還是其他別的什麼。她隻知道,夜傾鴻就那麼站在光裏,站在風中,不卑不亢的模樣,好像就是她司情活了三十年卻還沒學到的東西。
不卑不亢。
好像所謂的天宮威嚴都是表麵浮雲,在這個不足十七歲的小丫頭麵前,都化作灰跡,什麼都不是。隻有這個少女,這個少女挺立的身板,無論權威給她多大的威脅,她永遠會佇立在這兒,而不是類似那些人,跪下去拜服。拜服這些道貌岸然心思不軌的人?怎麼可能!
金光漸漸消散,靈神的威壓也逐漸消減,突然一縷血紅從夜傾鴻的嘴角流淌出,滴答滴在大理石地麵,濺成朵朵嬌豔血花。
她是硬挺住的,對抗靈神強者的威壓!
不知不覺間,司情的腰身挺拔許多,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卻刷的掉下來。主上不要他們,小傾鴻自然永遠接受他們!
上前去,從夜傾鴻後背抱住她,“阿鴻,我們都在。”
不同人的穩健腳步聲傳來,司情抬眼,隻見司罰司藥司南司畝司北皆走進來,渾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切。身為暗衛,卻被主人突然拋棄,這種感覺可不好。
夜傾鴻背著眾人眼睛盯著天空,默然。
司情鬆開她,回頭輕蔑道:“怎麼,來告別麼?”
幾個人無言。
司罰麵色悲切扶額:“誰他娘的想過主上先一步去了!”
司情不願聽他嘮嘮叨叨詞不達意的話,打斷他:“所以呢?要走了麼?”
“才不是!”司藥突然出聲,因為司驚澈的離開遭受打擊而蒼白的臉色中終於露出一點紅暈,羞怯道:“你去哪,我就去哪。”說完,身體直往後退,他怕司情發飆。
司情咬咬嘴唇,將目光移向司罰,“去留。”
“留啊。”司罰扯著嗓子對著夜傾鴻後背喋喋不休:“咳咳我說小葉子,既然主上都不在了,看在流雲的份上,管你叫一聲師父?師父好!嘿嘿,不過以後我還想叫你小葉子,親切!”不言而喻,司罰也是決定留在夜傾鴻的身邊了。
司南:“司罰,如果你再說一句主上不在了的話,從此以後我們再見麵就是敵人。”
“哎別別別,我錯了還不行?”
“司罰哥哥,你就少說兩句吧。”司畝知道司罰越是緊張越是不高興,話便格外的多,“司南哥哥,司罰也不是故意的。”
司畝是所有影衛之中年紀最小的,卻十分懂事,揚起小麥色俊臉,微笑著對夜傾鴻說道:“阿鴻,司畝要跟在你的身邊!”
司情有些得意目光瞟向司南。司南雙手抱拳在前,“雖然我不曾看好你,但是你、夜傾鴻的確適合做我們西涼皇後。主上失蹤,皇後殿下便要積極尋找,我司南追隨你。直到、直到找到主上。”
司北微笑著:“我永遠跟著哥哥。”
司北第一次感覺到了這西涼影衛前所未有的意見統一,不用他犯難,不用他選擇,雖然主上的失蹤令他感覺不舒服,但是這種擺在眼前的歸屬,這種團結,令司北心裏有些小激動。這下所有的西涼影衛都被夜傾鴻籠絡在旁,司情隱約有些小得意。
拍拍夜傾鴻的肩膀,“阿鴻,我們都在。”
是啊,他們都在。
都在呢,除了那個人。
夜傾鴻默然轉身,挪動雙腳一步一步,正在遠離寢宮。
她的確恨不得立刻遠離這裏,她甚至覺得所有被稱作帝都的地方,都不是什麼風水寶地,隻要一進去保證惹上一身事兒。
愛人、性命。
司罰見到夜傾鴻不出聲音就走了,當下怒氣沒處發火,快步跟上她,沒等接近被夜傾鴻一個擒拿抓住,手腕翻飛,司罰痛的滿臉扭曲。
夜傾鴻冷冷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司罰的咒罵聲音:“媽了巴子的,夜傾鴻你給老子站住!”
“夜傾鴻,就是一個虛偽紙老虎!”
“根本沒啥實力!還特娘的西涼王後,狗屁!”
夜傾鴻肩膀隱隱有些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