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台上的戲文已經開始。
季海棠挑人是用了心的,台上眾人武打動作流暢非凡,且唱腔也很不錯,配上合適的妝容和服飾,算得上是一出難得的好戲。
就連一開始說不愛看戲的齊妃,也不由得入了神。
“你這女人,設計害得我家主母流產而死,拚命也隻得一千金存活,還不夠,居然還仗著相似的容貌爭奪主子寵愛,你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
一旦角義憤填膺,細聲細氣的諷刺麵前,一身衣著華麗的女子,旦角麵部表情不多,可聲調的起承轉合,卻讓話裏諷刺意味十足。
聽到這裏,齊妃剛才還十分入迷的麵色就突然古怪起來,額頭上有細細的冷汗冒出,總覺得十分不對勁。
怎麼覺得,是在說……
這樣一想,齊妃哪裏還能坐得住?
瞥見季海棠一臉淡笑的模樣,齊妃心中一驚,小心翼翼的去查看南宮政的臉色。
果然,對方此時正板著臉,眸色深沉,剛才還拉著齊妃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隻是依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模樣。
齊妃陪伴對方數十載,很熟悉南宮政的性子,知道這是要發火的征兆,心跳如鼓,連忙揚聲喊停:“停下,你們都給本宮停下。”
戲班子上的眾人早就被季海棠打過招呼,此時居然膽大包天的,沒有一個搭理齊妃,而是仍舊唱著,戲份,漸漸進到高潮時刻。
“你這小兒,怎麼憑著一張嘴,空口白牙的汙蔑於我?我分明是無辜的,主子後院起火,連累主母去世,又與我一個婢女何幹?”
那衣著華麗的女子一叉腰,摸著平坦的肚子,麵上做出不屑表情,十分生動,嘴裏雖然說著辯解的話,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這是假的。
南宮政眯起了眼。
麵無表情的偏頭,南宮政看著齊妃,見對方驚慌,他一聲不吭,手上轉動著帝王綠翡翠戒指,眼中有冷光劃過。
季海棠見南宮政不說話,怕事後戲班會因為無視命令而被遷怒,想了想,替他們解釋道。
“齊妃娘娘,為了讓你開心,我事先特意打過招呼,若是你沒能開心,那便是他們無用,這戲班子就要一直唱個不停,一直唱到嗓子壞掉也不能停的。”
說著,季海棠清秀的麵容上,浮現出一個壞笑來,她抬眼看向齊妃,一俯身:“話說這戲都快唱到一半了,齊妃娘娘可覺得這出戲,算不算能討齊妃娘娘開心?”
齊妃怒聲:“季海棠!”
季海棠臉上笑容不減,故作失落:“看來齊妃娘娘還是沒能開心。”她說著,拍拍手,揚聲道:“繼續唱!唱的響亮一點!”
戲班子裏的眾人聞言,果然,聲音立刻響了好幾倍,那清亮的一把好嗓子一開嗓,便惹的不少宮女太監好奇跑過來偷看。
齊妃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身體都顫抖起來。
她瞪著季海棠,本想立刻發作,可……望著身旁,正若有所思看著那群戲子唱戲內容的南宮政,齊妃掌心,都快被自己掐破。
果然,果然!這個女子陰險狡詐,做的每一件事都帶著深意,她早應該知道,這出戲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戲?
想到戲文裏麵一開始的內容,齊妃眼中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
居然被季海棠知道了什麼嗎?這個女子,自從進入京城後一展露鋒芒,她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逞心如意的事情。
那便,更是留季海棠這女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