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聽見後,十分滿意的點頭,剛想再說些什麼,可是她的嘴巴剛張了張,還未吐出音節,便覺得腦袋突然昏昏沉沉的。
啊,糟糕,這是立馬就要推翻自己剛才所說之話的節奏嗎?
季海棠十分不願意麵對這樣的事實,她猛的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可卻越搖越昏,眼前正擔憂看過來的沈幕祁,都像是變成了兩個。
“怎麼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相公?”季海棠奇怪的嘀咕,酒精麻痹意識的她,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糾結的掰扯著手指,季海棠十分認真的偏頭算著,嘴裏是十分含糊的嘀咕:“該要哪個相公當正房呢?都長的差不多啊,真是為難。”
此時因為下雪,路麵濕滑,加之是在皇宮不遠處的重地,尋常百姓不得進入,閑雜人等幾乎沒有,因此很是寂靜。
沈幕祁又離季海棠極近,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聞言,頗有些哭笑不得。
“怎的居然一杯就醉了?看來日後海棠你還是莫要沾酒才行,一口都不行。”沈幕祁搖搖頭,暗暗打定主意,絲毫沒有吃自己醋的打算。
左右……無論季海棠怎麼算,大房二房都是他不是?
沈幕祁思即此,再不糾結,一把接住已經模糊了神智,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的季海棠,抱在了懷中。
仔細瞧著季海棠那還在咕噥著什麼的小嘴,沈幕祁伸出手在其唇上輕點了點,而後很快收回,手指摩挲起那塊摸到唇瓣的地方。
見季海棠一直不停的說話,聲音卻越來越小,沈幕祁覺得有趣,顯然忘記書上所教導的非禮勿聽,湊耳過去,仔細的聽著。
誰知,這酒後吐真言的私密小話沒聽著,沈幕祁隻覺得耳朵一痛,很快,就是牙齒咀嚼耳朵的細微聲響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季海棠含糊不清的咕噥:“下酒菜,就要吃鹵好的豬耳朵,特別,特別的香……”
沈幕祁被這樣一番折騰,終於黑了一張俊臉,心中一陣無可奈何的歎息,他輕拍拍季海棠的臉頰:“快些鬆口,海棠,你不會想要個獨耳夫君的。”
季海棠此時正迷糊著,哪裏聽的明白這個?隻不過因為突然被拍了,便本能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臉。
注意力轉移,口自然鬆了些許。
沈幕祁終於成功拯救耳朵,嘴角都疼的有些抽搐起來,若季海棠咬的是他的胸膛或者手臂,他卻是不會做些什麼。
可偏偏,耳朵算是沈幕祁的敏感地帶,平日裏不過被人隨意的摸一下,便覺得神經一陣的跳動,更可況季海棠真的當做食物啃咬。
如此一來,這種酸爽,想來隻有當事人能夠知曉。
馬車之中,突然一陣詭異的沉默。
……
沈幕祁捂著耳朵一言不發,手上滿是黏濕的液體,那是自己的少許血液,還有……季海棠的口水。
男子額頭青筋跳了又跳,倒是並未如何生氣,一直安靜到詭異的坐著。
隻不過,沈幕祁那挺的筆直的背,比起從前,略微彎了些許,帶著些蕭瑟的味道。
季海棠卻是呼呼大睡,沒心沒肺的很,趴在了男子溫暖的胸膛之中,她突然咧嘴笑起來,像是終於吃到了什麼滿意的東西。
沈幕祁輕拍一下女子白皙的額頭,手指報複性的輕捏起季海棠的鼻子,直到把對方弄成個豬鼻孔的模樣,這才輕笑一聲,收回了手。
“唔。”像是察覺到了男子惡劣的舉動,季海棠翻了個身,嘴裏不滿的輕哼幾聲。
“其實,沈幕祁,遇見你還挺好的。”
突然,馬車之中,傳來了女子模糊到不成語調的聲音,很小很小,帶著些許的鼻音,若是不仔細去聽,根本聽不清楚。
沈幕祁微怔,片刻以後,突然咧嘴笑起來,笑容越來越大,像個真正的少年郎一般,爽朗的如同夏日暖陽,帶著滿足的味道。
“哈哈哈!”
整個馬車之中,都回蕩著男子愉悅的笑聲,是這寂靜大雪之中,唯一的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