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著急起來,她道:“就是改一下方向,去那條船邊上。”說著,季海棠想要給船夫指認是哪天船。
可那纖細的手指焦急的伸出,季海棠想要指認那有看到過熟悉的青色衣袍的船隻,卻已經不知何時,融入了不遠處的許多船隻,再也分辨不出來。
季海棠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她眨眨眼,眼眶突然有些酸澀。
“真是……”季海棠無力的垂下了手,她自嘲一笑,在船夫還沒能搞明白一切,頗有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苦澀的笑了笑。
“我真是個傻子。”
胸口處的瓷瓶似乎又硌人了起來,季海棠深呼吸一口,把還沒有用過的藥瓶給拿了出來,帶著心中莫名湧出的憤怒,扔進了湖中。
咕咚一聲,瓷瓶很快的淹沒在了湖水中。
“不知是誰送來的藥,我怕有毒。”季海棠麵容冷冷,自言自語道,仿佛自己的一切行為都已經有了解釋。
她說完,冷哼一聲,剛想回船坊中喝些冷茶,降降火氣,就突然聽到,有女人的驚叫聲,仔細聽聽,居然是一向溫和的柳氏的。
季海棠一驚,滿腹心思頓時沒有空再去想個通透,她急衝衝的,就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跑去。
就在季海棠的身影,在船頭急切的消失後,一個普通大小的船隻,緩緩的行駛了過來。
沈幕祁靜靜的看了一眼季海棠扔掉瓷瓶的位置,他默然了一會後,突然在沈幕季的驚呼聲中,跳進了湖中。
能夠承載白子敬那樣巨大的船隻,這湖水實在是很深的,裏麵纏纏繞繞,會奪人性命的水草不提。
光是那巨大的水壓,和湖水深處那驚人的幽深,安靜到詭異的環境,就能夠讓人窒息,從而壓力倍增,試圖不顧一切,回到水麵之上。
可沈幕祁沒有,他水性隻能算是可以,於是尋找瓷瓶的打算,就變的格外困難起來。
他在水下摸尋了好一會後,才冒著真的窒息的危險,找到了那個瓷瓶,放進懷中,濕淋淋的上了船隻。
沈幕季在船隻上看的心驚膽戰,伸手拉他,連聲道:“這是何必呢?一個藥瓶而已,季姑娘生氣不願意要了,你也不必……唉!”
見沈幕祁隻是愛惜的整理身上那件青色衣袍,沈幕季想到這一切都和自己脫不開關係,他愁眉苦臉的在船隻上坐下。
本來靜謐的湖上,突然就嘈雜了起來,仔細聽聽,能夠聽到女人驚訝慌亂的聲音,和男子欣喜到極致的聲音,夾雜在一起,聽的人八卦心思高漲。
沈幕季眼神複雜的看向那聲音的來源處,心裏突然就有些安慰起來,最起碼,他把沈幕祁想要帶的人,給帶過來了。
他還是有點用的,終有一日,他努力努力,還是能夠補償弟弟,給自己這榮耀加身的狀元郎的舉動的。
沈幕季自欺欺人的想著,突然有種債務太大,根本還不起的無奈感。
“聽起來好熱鬧。”沈幕祁卻沒有沈幕季想象中的那樣滿意,他側耳傾聽著那動靜,嘴角嘲諷的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