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間,沈幕祁性子早已沒有了季海棠初見他時的清高迂腐,他為了躲避暗殺,便把主意打在了王安旭身上。
丞相府裏的高高在上那位,若是還想要幾分顏麵,王安旭羽林軍的身份,便足以令他們忌憚。
畢竟羽林軍雖然官職不高,職責卻是保衛皇城安全,且在官府中記錄了檔案,若是“不小心失蹤”,可是會被測查的。
沈幕祁跟在他身邊,再安全不過。
兩個大男人,腳程都不慢,一會便回了院子中。
沈幕祁望一眼暗沉的天色,在自己房間中找出一壇子好酒,他笑著遞給王安旭,然後很自然的進了王安旭的房間中。
王安旭喝著美酒,吃著小菜,並不理會沈幕祁進自己房間的舉動,仿佛根本就沒察覺到他的存在,吃完便往床上一躺,睡了過去。
沈幕祁卻沒這樣,隻是借著桌上,那並未被王安旭熄滅的暗黃燭火,認真看著隨身攜帶的書本。
兩人並不言語,似乎有無形的默契。
天色越來越黑,蚊蟲出沒,咬的人皮膚上都是紅包,瘙癢難耐,黃敘的心情,也隨之暴躁起來,卻一直忍著沒動。
朱二是個急躁的性子,他盯著黃敘,頗有些不滿:“殿試沒多久便要開始,黃敘,你想清楚,我們可沒有時間和他耗著了。”
說完,朱二冷冷一笑,他掏出手中,那在月色下閃動著寒光的匕首,笑的陰狠:“我看不如就直接衝進去,把那書生宰了了事。”
黃敘不讚同的瞪他:“你若是想招惹上羽林軍那些難纏的家夥,便直接去。”
朱二聞言,眉頭便是皺的死緊:“那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看著那書生平安參加殿試?我們肯定會被夫人打死的!”
黃敘一笑,夜色下,他那張長相普通,普通路人一般的麵容,頓時陰冷如同毒蛇,散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險。
“我倒是有一計,不必著急,那書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大家先回去好生休養吧,明日再說。”
他一聲吩咐,五六個大漢,都紛紛離開。
他們剛走沒多久,屋子裏正在打呼嚕的王安旭突然睜開了眼,眼中居然沒有一絲剛睡醒時的迷茫:“他們走了。”他聲音淡淡。
沈幕祁聞言起身。
他仔細打量著窗外的景色,見果然不像是有人的樣子,沈幕祁薄唇微抿,朝著王安旭做了個謝過的手勢,便拿著書本走人。
一天天都在旁人的盯視下,縱然自己學識基礎再深,精神狀態必然也會受到影響,到時候殿試,發揮不好可就糟了。
沈幕祁看著手上的書本,他皺眉沉思,良久,他揉了揉眉心,終於下定了主意。
這樣下去不行,還是要盡快解決那些人的好。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時,虎子就起身去燒水,準備洗漱。
他是個勤快的漢子,如今居住在親戚家,學做生意,天天蹭吃蹭喝也不好意思,於是便每天都會自覺解決一些家務。
普通的木質瓦房內,熱水很快便燒好,虎子一眼那蒸騰的水汽,剛想把熱水舀出,脖頸卻突然一痛,人便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