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海棠眯眼微笑,像隻狡猾的狐狸,她沒解釋,卻是突然起了考量季海海的心思:“你以為這事就這樣完了嗎?”
季海海詫異的看她。
顧家偷雞不成蝕把米先不提,顧家店鋪已然不再售賣香皂,且把香皂的銀子全都退給了那些客人。
這事應該以季海棠的勝利,了結了才對,怎麼聽季海棠這意思……
季海海皺眉想著,突然臉色一變,她蒼白著臉,有些恐懼:“那顧明吃了這樣大的虧,他一定會找我們的麻煩!姐姐,怎麼辦?”
她求助的看著季海棠,畢竟那方子是她親手給的顧明,要是真被找麻煩,她是第一個倒黴的。
季海棠聞言,卻是瞄了季海海已經停下抄寫的手一眼,季海海一頓,立馬聽話的抄寫起來,隻是神色仍舊不安。
“放心吧,這事,我會解決的,你在家老實待著就好,那顧明現在估計都自身難保,這幾天,可沒什麼心思過來找麻煩。”
季海棠認真的剝著鬆子,慢悠悠的回答。
季海安愛吃鬆子,她年紀小,手細嫩,這鬆子的殼太硬,憑著她自己根本就吃不了多少,季海棠沒事時,便幫妹妹弄些。
季海海聞言,心神頓時一鬆,她依賴的看向季海棠,眼中,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孺慕之情。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被季海棠的聰慧所折服,再也不敢生出一點歪心思。
顧家。
往日裏這富貴奢靡的宅子,此時像是被披上了一層名為陰霾的暗紗,籠罩在顧家人的身上,所有人的情緒,都無端暗沉下來。
“那些人一開始找上顧家時,你為何不去確定貨的問題,反而讓人打了他們出去?這事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你長膽了你!”
隨著一道中氣十足的怒吼,一個裝著白酒的杯子,便夾帶著風聲,重重的砸落到顧明的額頭,而後摔落在地,發出一聲瓷器碎裂的哀鳴。
顧老爺子氣的連氣都沒能喘上來,嘴裏卻仍舊罵著:“你個不中用的東西!這次你讓我們顧家損失了多少,你知道嗎?”
沒摸自己額頭上流出的鮮血,顧明赤紅著眼,他怒瞪著遠處紅木椅子上,那柔弱倚靠在父親身上,正在哄著顧老爺子的女人。
顧明手中青筋暴起,他惡狠狠的咬牙,牙齒被咬的咯吱作響,話幾乎是從嘴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每個字,都滿含不滿。
“那父親呢?父親總是說我不中用,可您現在天天沉迷於溫柔鄉,母親病重多日,您卻一次都不曾看望過,你又是如何在乎顧家的生意?顧家的人的?”
這話句句發自於顧明肺腑,傳入顧老爺子耳中,卻隻覺得這是實實在在的大逆不道之言。
他氣極之下,反而冷靜了些,顧老爺子到底是經理過風浪的,他仔細打量顧明,一看之下,心都涼了半截。
那被自己用無數金銀精心嬌慣長大的兒子,正赤紅著眼瞪著自己,眼中的殺氣,是那樣的明顯。
顧老爺子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便是滔天的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