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顧明時,季海棠那穿著普通布鞋的腳,“不經意”的踩上了那造價高昂的絲鞋,並且用力碾了好幾下。
看到顧明嘶牙咧嘴在那痛呼,季海棠的臉色才稍微好了些,連句:“我方才是無意的。”都不願說,她抬腳,繼續往外走。
“攔住她,快給我攔住她!我要你們打死那個瘋女人!快!”顧明捂著腫痛的腳,大聲嚷嚷,凶悍如同瘋子。
身旁的幾個家丁得令,剛要行動,卻見一隻修長的雙手,拿著那價值連城,頗有詩意的扇子,擋住了去路。
“當著我的麵,要抓我的人。”白子敬似笑非笑的抬眼看顧明:“顧公子,怕不是視白某為無物?”
“這……”氣急攻心之下,他倒是真忘了這白子敬還在。
出於對白家的忌憚,顧明卡了殼,剛剛的怒氣仿佛被瞬間喂了狗,他黑下臉,卻還是迫於壓力,扯出笑解釋了起來。
“我哪敢啊,剛剛我這不是開玩笑呢嗎?白公子人中龍鳳,我又不是瞎了眼,怎麼會視若無睹呢?”
“嗯,這便好。”白子敬收了折扇,點點頭,悠悠然的在一眾視線下,瀟灑離開。
“可惡的女人!仗著有那姓白的護著,居然敢這樣對我!”確定白子敬真正離開後,顧明才敢咬牙不悅的埋怨。
半晌,顧明想到了什麼似的,又突然笑起來,笑容中,頗有些狠意:“季海棠,你不是寶貝那些方子嗎?我偏要全都弄到手!”
暗香盈袖內。
季海棠嚴肅了臉,揮退蕊心和秋紅二女,她盯著喝茶的白子敬,認真說道:“先前我隻是懷疑,到現在我能確定,的確出了叛徒。”
顧家香水鋪中,那些瓷瓶的樣式,裏麵香水的氣味濃度,居然連哪種瓶子裝哪種花朵的香水分類,都和暗香盈袖裏的一模一樣!
怪不得有了價格的差異後,客人全都流失了。
一模一樣的東西在兩家店鋪售賣,暗香盈袖開張時間又不長,並沒有什麼忠實用戶,兩相對比,客人們當然會選擇便宜的那家。
“哦?這倒是有趣。”白子敬點點頭,來了興趣:“我幫你查,這內賊一日不除,暗香盈袖便一日不得安寧。”
“多謝你了。”季海棠也沒推脫,她看著杯中漂浮不定的茶水,微皺了眉。
光靠查叛徒並不能拯救暗香盈袖的生意,畢竟那顧家商鋪,已經開始售賣起了香水。
已經不是暗香盈袖獨一份的東西,那些客人又嚐到了價格低些的好處,怎麼還會滿足自己這邊的價位。
就算自己真的查清真相,一紙訴狀把顧家告了,到時候,隻怕不能告倒地頭蛇一般的顧家,反而會惹來一身腥。
季海棠摩挲著茶杯,眼中光芒明明暗暗,最後轉化為堅定的光。
查清叛徒固然重要,但要想真正挽救暗香盈袖的生意,隻怕是要另想主意。
想到了什麼,季海棠唇瓣微動,揚起了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