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幾條迂回彎曲的長廊,蕭湖跟著柳傾姿到了東皇宮殿的禦膳房,然後才再次朝蕭劍的寢宮走去。
幾枝極細的嫩樹枝調皮的繞過房簷,伸到了回廊裏,枝頭點綴著點點綠意,滿是盎然的生機。
蕭湖心情很好的抱著那架順手牽來的古琴認真的欣賞起東皇皇宮裏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假山,花園裏含苞待放的不知名的花,微波蕩漾的人工湖,不久就到了蕭劍的寢宮外。
寢宮外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觀望的人,或看熱鬧的妃嬪,或真正擔憂蕭劍的親友,甚至還有一些膽大的宮女也悄悄的朝那邊張望,好奇接受這個爛攤子的會是哪家公子。
但所有人時似乎都達成了一個共識。
沒有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安靜到蕭湖甚至能聽到風吹草動的細小的聲音。
“看這陣勢,是還沒有結束呢……”柳傾姿也不敢大聲說話,隻得附到蕭湖耳邊,輕輕的耳語。
說話間,“吱呀~~”一聲過後,門打開了。
夙欒從蕭劍的寢宮裏慢慢走了出來,除了蕭湖,無人發覺他那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這位公子?敢問犬兒現下如何了?可否有治好的希望?”
皇帝不安的拉著皇後跑到蕭湖身邊,語氣裏居然能依稀可聞顫抖。
“已經無礙了,隻是他不會立即蘇醒,每日用血淚草熬成湯藥做藥引,在讓他服下千年雪蓮做成的藥羹,半月後方可無事醒來。”
“可是……”皇帝躊躇了半晌兒,“血淚草一種極其珍貴的藥引,翻遍了整個東皇皇宮,怕是都隻能找到三四株,這連服半月……怕是……”
皇帝剛看到希翼的眼眸瞬間變得黯淡無光,難道,劍兒,真的……隻能一輩子昏迷不醒的躺在床上了嗎……
“這有二十株血淚草。”夙欒早猜到會是這樣的局麵,可他千年功力難道就此白費?
這當然是不現實的……
血淚草雖然彌足珍貴,但他魔族,還絕對沒有到連這點東西都拿不出來的程度,二十株血淚草,不過大象身上的一根毛罷了,況且這是狐兒想要的,他,向來不是個吝嗇的人。
皇帝接過夙欒手裏黑色綢緞編織而成的袋子,大喜過望。
卻又更加疑心夙欒的身份了。
居然能如此大手筆的輕易甩出這麼珍貴的血淚草,沒有一點不舍的樣子,究竟是什麼樣的背景才能培養出一個如此……敗家的少爺?
夙欒在將血淚草交給東皇皇帝後,不再多言,墨色的眸光在看向蕭湖的時候瞬間變得柔軟起來,大步流星的朝著她的方向走來。
人群自動給夙欒讓出一條路,就連平日裏爭寵爭的囂張跋扈,除了皇帝外看任何人都是眼高於頂的妃嬪們都恭敬的立於一旁。
這個男人的氣場太過強大,居然讓她們心生膽怯了。
“你沒事吧?”蕭湖擔憂的看著疲憊的夙欒。
“狐兒,我好累啊……”夙欒狡猾的偷笑,卻裝出一副疲憊至極的模樣,往蕭湖身上靠了靠。
蕭湖很無恥的再次“中計”了。
“你……我們還是找個地方歇歇吧?”蕭湖小小的身子勉強支撐起夙欒壓在她身上的重量,微微喘息。
手裏的古琴早就交給柳傾姿,讓她幫她帶回去了。
此刻人潮漸漸散去,皇帝皇後忙著張羅起蕭劍的藥引,整個院子居然隻剩下她們兩人。
“要不我們去停靠馬車的地方,尋了車夫,回行館吧?”
蕭湖等了半天也不見夙欒回答,柔聲問道。
“嗯……”
雖說是扶,蕭湖小小的身子實則整個埋到了夙欒懷裏,夙欒幸福的笑著,緩緩答了一句。
當她們在偌大的宮殿裏繞了半天後終於找回了馬車,車夫似乎等的久了,卻又不能隨意走動靠在馬車車門上鼾睡。
蕭湖搖了許久,這個睡起覺來雷打不動的車夫一點也沒有蘇醒的跡象。
某魔尊發揮了他蓋世的醋意,一記冷冷的視線鐳射光般掃向車夫。
於是……車夫突然感受到了一種令他渾身發毛的感覺,被活活凍醒了……
蕭湖納罕的瞧著車夫許久,她搖了半天,他不是應該悠悠轉醒的嗎?怎麼會突然跳起來?
夙欒不悅的冷哼了一下,抱著蕭湖以一個霸道的姿態掀開馬車車簾,鑽到了馬車裏。
車夫淩亂了好久也想不出來他究竟哪裏得罪了這尊大佛了。
“夙?怎麼了?你不是很累嗎?剛才動作怎麼……”這麼利索……
話還未說完,就見夙欒滿臉不爽的湊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