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采薇,胡不歸……”

我呆在這裏多久了?

守著這忘川河兩岸的擺渡人總是重重複複地唱著這一句,竟也不覺煩悶。

擺渡人撐著竹篙靠近岸邊,一臉調笑的看著我:“嘿!小美人,今日可要坐船麼?”

擺渡人雖然一身黑的看不出年份的蓑衣,可幸長的唇紅齒白,麵容俊俏,倒也養眼。

我無聊的扒拉著手中的彼岸花,一瓣,兩瓣,三瓣……

直至最後一瓣被我扒拉下來後,我才挑起眉頭戲謔地看著擺渡人:“不坐。”

擺渡人的桃花眼往上一挑,倒也來了興致:“美人你寂寞嗎?你空虛嗎?缺男寵嗎?”

我一頓,空虛寂寞缺男寵?

“難道你忘了我再美也是鬼?”我反問道。

擺渡人還想再說些什麼,我便朝著他往對岸努了努嘴,對岸不知何時已經站著一道白色的身影,我得意的挑著眉看著擺渡人,滿腹的壞心思。

擺渡人的動作一僵,對著我狠狠的說道:“潘拂瑛,活該你空虛寂寞的。”

說完,擺渡人就撐著篙子,把船渡到了對麵。

對岸站著一名白衣女鬼,離得太遠我看不清她的長相,但據說是擺渡人的老相好。想來我應該比那小美人美上幾分的。

每次擺渡人出現,在我麵前和我搭話時,不久後那美人準會出現,想來擺渡人回去後是該不好過的。

我抿了抿嘴角,就著忘川河邊蹲了下來。忘川河雖然是河,但更多的是等著去投胎的鬼魂,半分照不出我的美貌來。

而我這美貌,恰恰是我最厭惡的,索性看不到也就看不到了。

我起身沿著忘川河畔走著,不多會兒,身後熟悉的氣息就散發了出來,我勾唇,並未轉身:“上次是乎於你講到了我同他執子之手,今日同你講些什麼呢?”

這彼岸花開了忘川河一路,來來往往的鬼魂都說這彼岸花是有花靈的,在你迷茫時為你引路,但你卻看不到它。

我信。

是以,從我來到這陰間來,這花靈便是陪著我最長時間的朋友。

為排解時間,我便時常這般同它講我活著的時候。

可我不能轉身,一轉身,那花靈便會消失。

“嗬嗬,你可真有趣,竟對著這幽曠的忘川河說話。”

我驚愕地轉過身來,可能是做鬼太久,表情做的有些不到位。

隻見我麵目猙獰,眼珠便從眶裏掉了下來,我連忙低下身子找眼珠,一邊對那人說道:“對不住,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嚇你的,我被驚到的時候身體就會出現這樣的……”

話還未說完,我的頭就咕嚕嚕的滾到了那人的腳邊,我羞赧了臉,把話說完:“毛病。”

那人頓了一下,隨即便大笑起來:“有趣,著實有趣。”

我卻心想這人該是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這便是我和墨華帝君的相識,屆時我並不知道他是個非常厲害的神仙,隻當他同我是普通的孤魂野鬼。

那人捧著我的頭給我安了回去,我安上眼睛後才看清他的模樣,一身纖塵白衣,與我這一身被血染紅的豔紅紗衣形成了對比,對我有著莫大的衝擊。

“那個……你可以把手從我的臉上挪開嗎?”

雖然被他這麼捧著,我全身都流過暖陽的暖流,但終究我並不是什麼放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