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太太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抖動了幾下道：“查清楚了？”
張媽媽恭敬的說道：“查清楚了，甄姨娘點的香丸裏含著麝香。”
連老太太握在椅把上的手驟然攥緊，一根根青筋爆出：“哪來的？”
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格外的低沉，在這雨聲中顯得格外的陰森。
張媽媽欠著身子，忙道：“甄姨娘說她冤枉，直稱那香是庫房送來的，她也一直點著，對香丸裏麵含著麝香一事毫不知情。奴婢去過庫房，管事的王嫂子說她就算有了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往府裏帶那等害人的玩意兒。甄姨娘身邊的冰兒也是一口咬定那香是庫房給的，還說五爺喜歡那香氣，所以甄姨娘特別吩咐，隻要五爺去就得點著。”
說到這她頓了頓看了看連老太太道：“不過奴婢讓人專門查過，那香丸的成分和府上常用的差不多，隻是加了麝香，若不是不注意倒是是聞不出來。而且奴婢搜查過庫房和甄姨娘的屋子，庫房沒有絲毫的異樣，甄姨娘抽屜裏的香丸盒子全是府上常用的香丸，不過奴婢卻在床下一塊鬆動的石板下找到一個盒子，裏麵有兩個格子，其中一個已經空了，另一個便是那含有麝香的香丸。”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砰”的一聲。
連老太太最心愛的花鳥青瓷茶盞便摔在了地上，摔的粉粹！
“老太太……”張媽媽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甄姨娘還說，說有人要害她！”
連老太太沒有說話，屋子裏出現了死一般的安靜，無邊的壓抑從四麵八方傳來，張媽媽甚至能聽到咚咚的心跳聲。
隔了好一會兒連老太太陰陰的聲音響起：“老五媳婦在做什麼？”
張媽媽輕輕的吐了口氣，道：“回老太太，五太太還在靖羽院陪著九姑奶奶。”
“她身邊的人呢？”連老太太的聲音輕輕的。
張媽媽聞言微微一愣，下一刻頭上便冒出豆大的汗珠：“回老太太，九姑奶奶身邊的人對府中不熟，五太太便派了林媽媽和采薇幫襯，而簡媽媽和其餘幾位一直跟在她身邊忙著。”
“她倒是有心。”連老太太頓了頓，許久才吐出這句話。
張媽媽彎下腰，臉上狠狠的擠出一絲笑容：“是老太太有福氣，五太太才會如此盡心。”
屋子中又安靜了下來，張媽媽屏住呼吸，雖然今日下著大雨，天氣還有些涼，但她的背上卻滿是汗水，裏衣濕噠噠的粘在身上。
時間在此時似乎過的特別的慢，張媽媽覺得腳都有些麻了，才聽到連老太太低低的聲音：“老五回來了嗎？”
張媽媽急忙回道：“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五爺，應該快了。”
“老五回來，讓他來找我。”連老太太道，“你讓人去把城南的蔡婆子找來，人，今兒晚上就帶走吧。”
蔡婆子是燕城出了名的人牙子，連老太太說要帶走的人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