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洞府裏,東明閃兒和敖火兒都捂著胸口。
相互對視,麵色都紅了起來,似乎還有些興奮。
“剛剛我們真的踢了夜哥哥的屁股?”東明閃兒似乎還不敢相信。
敖火兒點點頭,“似乎他也不是那麼死板呢,每天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就像黑夜一樣,不過真的打他兩下他也不會在意的。”
“嗯,我們應該用珍珠的光芒來照亮黑夜。”
東明閃兒握緊拳頭,仿佛又成了一名東海妖族戰士。
敖火兒也點點頭,忽地二女噗嗤一下都笑了,低聲說著笑著。
秦夜站在外麵,輕輕一笑,這些他都能看見聽到,拿起酒壺喝了一口。
“她們兩個說什麼你都能聽到吧,我聽不到她們說什麼,不過我知道,她們兩個笑了。”敖風拿過酒壺也喝了一口。
“海水如此渾濁,應該多些笑聲。該笑的時候卻在哭,總歸有些殘忍。”
秦夜眼神忽地深邃了許多,敖風站在秦夜身邊,看著秦夜,心道,“你也是個寂寞的人吧,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承擔這一切。”
兩人沉默了許久,敖風首先開口了,“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我生下來就要是一條龍?”
秦夜喝了一口酒,沒有接話,敖風繼續說著。
“從出生的那一天,我就開始努力地修煉,我知道我的父王很辛苦,每次回來都是一副疲憊的樣子。我希望能幫父王多分擔一些,能夠讓他以我為驕傲。”
“所以,我沒日沒夜地修煉,甚至都忘記了言語,若不是妹妹一直陪著我,我都忘記了,自己還活著。”
“人族會有年會吧,會有各種慶祝,可是龍宮永遠都是冰冷的。說實話,我並不喜歡龍宮,無論是從前金碧輝煌的它還是現在破敗地不成樣子的它,我都沒有喜歡過。因為它是冰冷的,沒有一絲溫暖。”
“當我第一次修煉出龍炎的時候,我靜靜地將它放在掌心,就那麼看著,看著。終於,從那裏我感受到了一絲不同於龍宮冰冷的溫暖。”
“有時候我在想,我也想做一條魚,可以自由自在地遊一會兒。我也想要和你剛剛那樣笑一笑,和朋友和妹妹玩一玩,可是更多的時候,我不能。我不能!”
敖風拿過酒壺,猛地灌了一口酒,“我是龍王的兒子,我得擔負起東海黃金龍族的責任,我要守護整個東海,我得努力修煉,我得變得更強。”
“好累,真的好累,直到現在擁有了九重天帝王境巔峰的力量,才稍微輕鬆了那麼一絲而已。有妹妹陪在身邊,能碰上你這樣的朋友,我才覺得我真的生於永恒世界,我真的在這個世界上走過。”
秦夜又遞過去一壺酒,然後拿出一壺酒自己喝著,“我和你不一樣,我一出生就是小蝦米。我出生的那一天就在北尊府,而不是戰靈府或是雍州府,我在北尊將軍府內當一名小廝,也就是少爺的跟班。”
敖風大驚,難以置信地看著秦夜,秦夜繼續喝著酒,“我小時候曾經很認真地看著蚊蟲出生,有些蟲子剛出生就死了。我看看他們,就會覺得自己幸運好多,至少自己還在活著。”
“我想,如果它們也可以說話,也會悲傷也會哭泣也會呐喊的吧。在路上隨意地踩死了一隻螞蟻,不會有任何人會注意到。因為它實在是太渺小,生命如此短暫,相對於永恒,實在是太微不足道。可是,我在想它臨死的瞬間,如果可以讓它說出來,不知道它會說什麼?”
“是痛苦的呻吟,是看向家園的絕望,是對未知和死亡的恐懼?”
秦夜喝著酒,一口一口又一口,不再言語。
最後看著敖風,“你懂嗎?活著本來就是一種幸運,不管再不容易,至少我們還活著。幸運不幸運,容易不容易,都是相對的。”
敖風沉默許久,最後點點頭,又看著秦夜,“你相信永恒嗎?”
秦夜想喝酒,搖晃了一下酒壺,沒了。輕輕鬆了一口氣,“一直相信未來。”
站起身,來到外麵,濃厚的黑雲在海裏卷起,一道濃鬱的血腥氣息傳來。
秦夜伸了伸腰,敖風也走了過來,“你做什麼?”
“看看能不能打中什麼?碰碰運氣了。”
輪了輪手臂,秦夜便將手中的酒壺朝著遠處扔了過去。
在海水中竟劃過一道真空,秦夜現在已經得到了三塊時空碎片,融合了三絲時空法則,雖然不多,卻威力巨大。
魔氣中,忽地傳來一聲慘叫!
“大哥,大哥,該死,那兩個小子發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