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血洗鉛華(1 / 2)

回想起早上那陣奇怪的感覺,莫暝眼淚流得更加厲害。無聲淚流,逼得嘴唇被牙齒咬破,滲出豆粒大小的血珠。

青衣男子溫言勸道:“別擔心,事情可能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紅雲不愧是良駒,兩個小時的路程隻用了二十分鍾左右。

然而這二十分鍾,對於被冷汗浸濕了衣衫的莫暝來說,恍若九世輪回。

剛進入李家村的村口,便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莫暝的心頓時沉了下來。她立刻拔腿奔向村子更深處。

這個世界上最慘絕人寰的事情,不是墮入修羅煉獄,而是,清晨還生機勃勃的一群人,此刻正支離破碎,血流滿身的倒在你麵前。

村子裏壯實的男人都出門捕魚了,留在家裏的,都是老弱病殘或纖弱婦人。

那些曾經在江上唱漁歌的人呢?

那些教她紡織教她織網的那群樸素的女人呢?

那些對她這樣一個異世界的女子如此包容的村落呢?

莫暝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隻是機械的推開一家又一家的房門,看到散落各地的碎屍後,又轉身離開。目光空洞,腳步虛浮。

青衣男子拉住還想推開下一間房門的莫暝,悲聲道:“別這樣。”

地域一般的場景,風清玨見過比這還要慘烈十倍的場景,在戰場上,成堆的屍體,刺鼻的血腥氣味。然而這不是戰場,這不過是一個平凡的漁村。到底是什麼原因,竟讓無辜村民招來如此禍患?

風清玨不覺握緊了拳頭。

莫暝眼中仇恨暴漲,清亮的雙眼布滿紅絲。咬碎銀牙,狠聲道:“去前麵那家看看!”

風清玨看少女眼中神色嚇了一跳,也不阻攔,隻提高而警惕跟著走過去。

莫暝雙手顫抖地推開熟悉的房門,踏入內院,壓抑絕望的逸出一個字:“不!”

李奶奶的脖頸被切出一條深長的口子,血液還在汩汩流出,濕了老人身上暗青色的布衣,也染紅了內院黃色的土地。她還坐在木椅上,頭向上仰著,閉著眼,似乎還沒有弄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被殺之前,奶奶一定是坐在木椅上曬太陽……

如雨般的銀針突然如雨幕般向二人襲來。風清玨猛地抱著虛軟在懷中的莫暝,手中劍芒大盛,揮劍抵禦,在周身織出一個密不透風的劍網。

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之聲,在濃稠的血腥空氣中清脆得有點詭異。

銀針在太陽的映射下發出幽綠的光澤。都是淬了劇毒的銀針!

銀針雨過後,五個蒙麵人從上空飛出。每人所使兵器不一,長劍,大刀,青銅雙鐧,彎月刀,銳利飛天輪。

五人攜壓天之勢向風清玨襲來。

風清玨知道這五個人個個都非常人,莫暝看起來又不會武功。隻好調起十二成內力全力抵抗。

長劍從上、彎月刀從前、雙鐧挾持雙肩、飛天輪攜帶刺耳鳴叫從後方攻來,而持大刀的人,則似看戲般看四人纏鬥風清玨。

風清玨不敢大意,力灌真氣於劍,劈天,斬月,橫挑側刺,避過四人窒息般的攻擊。前後左右退路全被堵死,退無可退,隻好作殊死一搏!

四人變幻角度,那飛天輪漲勢下移,對準風清玨腿部關節飛去。空氣中響起爆裂之聲,卻是彎月刀劈空而來,而青銅雙鐧成上下夾擊之勢直挑脖頸心髒,那長劍則與風清玨的龍吟寶劍纏鬥在一起。全身上下各大部位全被黑衣人淩厲攻勢封住,風清玨心內猛沉,大喝一聲,強大內力灌於劍端,生生擦出星射火光,內力延長劍而上,那黑衣人收勢不及,勉強撤劍仍是被衝得向後猛退三四步,絲絲血水溢出嘴角。而與此同時,風清玨提足旋身,長劍向六合快速挑刺,星光閃動,耀眼劍氣幻化環形白光,為成旋風之態橫掃剩下三人。飛輪彎月刀堪堪回身,而離風清玨麵門咫尺的雙鐧則險險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