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葉璿心中隻有這個念頭。“叮!”廣場的大鍾響起,“現在是北京時間十二點整。”還有十分鍾!加油!葉璿!她對自己說到。
不!葉璿停在一個紅燈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有汗珠從她頭上滑落,掉在了地上,反射著陽光,刺的她眼睛生疼。她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酒店,又看了看麵前的紅燈,咬了咬牙,直接穿過馬路。她聽見有汽車刹車的怪叫聲,還有司機罵她的聲音。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終於到了。
“抱歉,小姐,衣衫不整潔者,無法入內。”葉璿剛想進門,卻被攔住。她低頭打量了自己一眼——t裇,牛仔褲,帆布鞋。沒有不整潔,隻是……她抿了抿幹澀的唇,看著進進出出的人,都是西裝禮服,的確算是不整潔了。但就這樣放棄嗎?不!不可能!她不甘心!
“我不是賓客,我是新來的服務生。”“新來的?”門衛疑惑的掃了她一眼。葉璿點頭,但心中卻打著鼓,她不知道有沒有新來的服務生。她隻是,不想放棄罷了。“姓淩?”淩?葉璿眨了眨眼,點頭。總好過不能進去。“那從後門進去吧。”葉璿道了聲謝,便轉了個彎,從後門走了進去。
“都給我小心點!這裏的東西弄壞一件都是你們砸鍋賣鐵都賠不起的!都給我小心點!聽到了嗎?!”“明白!”葉璿站在門口,找不到合適的時機進去。正在說話的主管突然轉過身,看著她,“新來的?”葉璿點頭。“姓淩?”葉璿再次點頭。“諾,”主管隨手拿了一套衣服遞給她,“衣服換上,去大廳。小心點別惹事,今天很重要!”葉璿接過衣服,點頭。不用她說,她也知道今天有多麼的重要。今天可是,她男朋友的訂婚宴啊!
葉璿端著盤子站在大廳,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哈哈哈,葉總,我敬你!”“哈,林總真是客氣了。”葉璿順著聲音看去,手,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葉總,今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能忘了我這個兄弟啊!”林總舉著酒杯笑著說。葉總笑著抿了一口酒,道:“林總這是說哪裏的話。今後我葉某人,還得需要你的幫助啊!”
“城淩!”葉城淩和葉璿同時回頭,看見一個身著禮服的少婦朝這邊跑來。葉璿眼中迸發出恨意,卻不得不抑製住。葉城淩回頭對林總說了聲抱歉後,便朝少婦走去,口中有著責罵:“你怎麼搞得!現在這種場合是你能夠隨便亂跑的嗎?”少婦對周圍的人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隨後轉過頭對他說道,“聽我說,城淩,葉璿,出來了。”
“什麼?你說什麼?”葉城淩滿臉驚訝,“你說什麼?美惠?”“我說,”陳美惠深吸一口氣,“葉璿,出來了。”“你確定?”“我確定,不久前,監獄裏的人給我打的電話。說是因為葉璿表現良好,隻坐了三年。”葉城淩慌亂的看向四周,“你注意一點,絕不能讓葉璿把今天毀了!”
葉璿看見陳美惠的那一刻,雖說恨,但也反應迅速藏進了倒酒的服務生中。一邊倒酒,一邊觀察他的表情,看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葉璿不客氣的冷笑出聲,怕是已經知道她出來了。
葉璿給各種各樣的人倒酒,委屈嗎?心寒嗎?想哭嗎?他們過得真快樂啊,紙醉金迷。可是她呢?一個人在監獄裏待了三年。不是三個月,更不是三天!而是整整三年!這三年裏,她見到了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麵,於是不得不去適應,去學習,去保護自己。
她從不敢哭,在監獄中,隻要你哭了,你就別想有好日子過。剛開始的幾天,她也曾絕望過。可是有一個人對她說,活著,就是最大的希望,還絕望什麼呢?於是她學會了旁觀,偽裝,適應,漠視。本該在監獄裏待五年的她,因為表現良好,隻待了三年。
但,三年時光,足夠使人忘記一個不相幹的人,不是嗎?
“少淩,這裏!”葉璿看見她的父親衝著門口的男子朝手。席少淩從門口逆光而來,時隔三年,葉璿再次看見他,心,依舊漏了一拍。
葉璿看著主持台,呆呆的。主持人說了好多,可她一句都沒聽見,她隻看到,席少淩將葉依抱得好緊好緊。就這麼看著,眼淚忽然流了下來。身旁的服務生卻隻當她感動的哭了,“你也覺得席少很浪漫吧,要是我能在這種環境下訂婚,我死也甘願!”身旁的服務生一臉陶醉。
哈!浪漫!若是這個也能叫做浪漫,那當初她和席少淩的事叫什麼?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無數子彈打穿,四處透風,涼。而後,他們好像還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上了幾腳。仿佛,她這三年的堅持,都是個笑話!
她抹去臉上的淚珠,問道:“抱歉,請問洗手間在哪裏?”“那邊。”服務生給她指了個方向,她道了聲謝,便轉身走去。好像,不帶一絲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