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不準備對蘇蔓玖窮寇緊追。至少現在不是。
周雲芸卻是還想再勸。同為穿越女，她太清楚蘇蔓玖這種有心成就一番大業的人的心了。
若是像她樣是個平順度日的也就罷了。但蘇蔓玖早早就替自己樹起一個京城第一才女、落塵仙子的美譽，這樣的行徑，怎麼可能是為了平順二字？
“有些話，我也知道以你我現在的關係來說，還是早了點。但你也是個善良之人，我不忍心你完全被蒙蔽。陌素，你仔細想想，你姐姐應當是與皇子們有所糾葛的，而且不止一個。”
周雲芸這番話一出，蘇陌素心裏便咯噔了一下。她自然是清楚蘇蔓玖和二皇子、四皇子都曾有過糾葛，但卻不知道這事，還有其他人知曉。
“周姑娘與我嫡姐曾有些交際？”蘇陌素試探問道。
周雲芸卻沒有直麵回答：“我並不是妒忌你嫡姐這樣的‘本事’。隻不過你蘇家，同我周家原本在朝中的定位都是一樣的。純臣雖然難以大起，但也不會大落。”
實際上，周雲芸揣測蘇蔓玖十分簡單，無非就是按照她前世那個世界的穿越女書籍推理罷了。不甘心平凡度過一生的穿越女，正好穿越到幾皇奪嫡的年代，定是會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拽著幾個皇子不放手了。
“可你嫡姐這樣的行徑，卻是將蘇家，甚至是將你的夫家都架到了刀麵上、火堆裏。所以我才奉勸陌素你一句，你嫡姐那邊還是要一直上心看著才是。”周雲芸甚至能想到，庵子裏的蘇陌素下一步會如何。定是要誘惑著某一位皇子出手相助的。
蘇陌素沒有想到對於自己家的事情，周雲芸這般清楚。她與周雲芸關係終究未到知心交底的程度，周雲芸這般提，她隻能帶著五分疏離地聽。
“周姑娘的話，陌素記住了。”蘇陌素沒有再表達拒絕的意思。但她也不可能貿然就跟周雲芸提及自己的打算。
所幸周雲芸也隻是投桃報李地感激蘇陌素先前答應的認參，她話已說過，便也恢複了原先的態度。
周雲芸將手中的杯盞放下，把裝了香水的小壺推了推，又把錦盒蓋上：“今日的事情都已經說罷，我便先回去了。這香水是我送給陌素的。你試著若好，可再來尋我。”
周雲芸的話卻是刻意斷掉了半截。蘇陌素既然無心與她合作，也在香水上幫不了她什麼忙，周雲芸自然就不會把財路非要送到對方手裏去。
蘇陌素也起身送周雲芸：“那鑒參的時間，我再送信給周姑娘。”
周雲芸點點頭，便邁步走了出去。
周雲芸出去後，知畫和冬花便走了進來。
“小姐，這是什麼？”知畫對小壺十分好奇。
蘇陌素便打開壺嘴，遞給她聞：“是周姑娘研製的一個水，像胭脂一樣裝點自己的。塗抹到身上，便可以有香味。”
知畫看那小壺晶瑩剔透，又聞到水的味道十分沁人，便感慨道：“這周姑娘竟還有這樣的能耐，真是讓人意外。”
提到周雲芸的能耐，蘇陌素望向冬花：“芳草那邊，一直沒有再來過口信嗎？”
冬花如今已被提成了蘇陌素身邊的一等丫鬟，她也不似先前般畏手畏腳，直接答道：“自那封信後，再無下文。她許是真想和我們斷了。小姐，是和周姑娘有關嗎？要不要我去打探打探。”
蘇陌素沉思了一下，還是打消了主意：“應當沒什麼關係，暫且擱置吧。”
此時的蘇陌素根本想不到周雲芸和蘇蔓玖之間的聯係，是以她也沒有真正理解周雲芸那句蘇蔓玖絕不會死心的話。
而另一廂，周雲芸也尚且不知道她口中那閨中密友，家中又發生了新的變故。
在她那密友家中，如今正是一片哀容哭聲，門口兩個大大的白色燈籠幾乎晃得人看不見其他東西。
“少夫人真可憐，年紀輕輕的，居然就守了寡。唉，人的命真是說不清啊……”一身麻衣的小丫鬟，一邊輕聲感慨著，一邊步履匆匆地跟在老嬤嬤的身後。她捧在手裏的衣服，正是一整套的麻衣孝帶。
想當初少夫人嫁到這邊府上來，多少人羨慕她的命數。都講這杜家的女兒可是修了幾輩子的福，才能有這樣的造化。可誰又能知道，外表的金玉閃閃，內裏究竟又是個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