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頭燈(2 / 2)

花清越握住蘇陌素的手,將她剩下的糖人放到蘇陌素唇邊:“夫人且先吃自己,下次我再吃你,你再吃我。”

“花大人和花夫人感情真好。”錢多多羨慕地感慨道。

她說話的時候,回頭看著身後的白月戈:“姐姐你說是與不是?”

白月戈神情中並無任何微動,她的目光落在錢多多手中的糖人身上。

錢多多笑得一臉無害:“那攤主說不能一次做三個人,不然我是想做我和夫君,還有姐姐三個人在一起的糖人。”

白月戈又看向魏泓圖,語氣中有了一絲波瀾:“妾身以為夫君也會想讓月戈嚐一嚐這糖人的。我在白國的時候,從來沒有見過。”

魏泓圖心中對白月戈和錢多多二人的定位本是妻賢妾嬌,白月戈也少在他麵前露出脆弱的模樣來。可如今白月戈這一示弱,讓魏泓圖的心裏也依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鬆開錢多多的手,拉住白月戈:“為夫疏忽了。夫人一直以來都甚為操勞,為夫做得不好。”

“夫君莫要這樣說。我們也去看看前麵的燈景吧。”白月戈給了錢多多一個眼神,就把視線繼續落在了前方的蘇陌素身上。

魏泓圖已經跟著白月戈往前走了,落後一步的人成了錢多多。

錢多多拽著手中的帕子,有些憤憤不平地看著前麵的白月戈。

她當初針對蘇陌素,僅僅是因為花清越居然不把他做的花絡子賣給自己。她錢多多從小到大,還沒有過買不到的東西。

可錢多多不瞎,她看得清楚,正妃白月戈對蘇陌素同樣不友好。

蘇陌素的夫君花清越長得麵容俊美,又氣質翩翩,是個不可多見的美男子。

白月戈若不是對花清越有意,還有什麼理由這般厭惡蘇陌素?

錢多多方才故意出言試探,可不僅沒有探出白月戈的半分真心來,還被對方借機拉開了魏泓圖。她心裏簡直要惱出一把火來。

高台之上,各式的花燈高低交錯,排成一麵牆。

下麵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

上麵的攤主環視眾人,見人數已經不少,便笑著說道:“可有人願意上來射燈?”

高台旁邊的多是年輕男女,聽了攤主的話,最多的便是男子低頭問女子:“你可喜歡那彩頭?”

有含羞答喜歡的,身邊男子便會邁進一步上台去參與射燈。

有怯怯搖頭的,便並排立台下觀看。

台上已有了四、五男子,攤主便再問:“還有人願意來奪頭燈嗎?”

花清越也問蘇陌素:“為夫去奪那頭燈回來可好?”

魏泓圖有些躍躍欲試,卻又顧慮著錢多多也在身後。頭燈雖好,但卻隻有一個。若是太過明白地擇妻妾中一個予之,另一個難免寒心。

可白月戈卻似乎對這射燈、奪燈頗有興趣,她細細問道:“彩頭在哪裏,又如何奪燈、如何射燈?”

魏泓圖雖然是個皇子,但卻並不是整日拘在宮中的。他便解釋起來:“這奪頭燈也是花燈會的一個玩樣之一。彩頭即為頭燈,乃是指的掛在月老廟前第一排的花燈。”

“第一排?不是第一盞?”錢多多也好奇地插嘴進來。

魏泓圖點了點頭,有心打消對妻妾對這頭燈的興趣,便刻意說得乏乏普通:“是。元宵夜的射燈台往往不止一家,各家花燈在月老廟前的排位也並不固定。奪燈的人越多,倒是能越排到前麵。這家如今參與奪燈的人就寥寥數人,想來到時候花燈掛得也並不靠前。”

“那射燈是說?”白月戈興趣未消地繼續問道。

魏泓圖心中暗歎了口氣,口中卻隻得繼續耐心解釋:“這射燈與平日花燈猜謎並不相同。不是一人一燈或是一燈一題。而是參與射燈者盡數站到這燈台之上,或用拳腳、或用攀爬,取一燈者,則站一燈位。最快能借燈位踩到頂端的人便算勝之。”

魏泓圖向白月戈解釋的空間,蘇陌素已經順著花清越所指,找到了這家高台掛出的頭燈款式。

頭燈是每家燈鋪最為重視的東西。是以每家頭燈各不相同,各出奇豔。這家的頭燈做得別有一番意趣。

隻見密密燈台之上,掛的是一盞八麵燈籠。燈籠每一扇麵上都畫著精致的圖樣。每一張圖樣都有其獨特之處。

不同於花燈之上常見的嫦娥奔月、金猴獻壽這類實景實圖,這盞八麵燈籠八麵都畫的是風景山水。且每一麵都隻有一種景。

若肯細看,便還會發現,風景之中都有鏤空。

這是一盞走馬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