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就該去的,昨夜去作證,如今可沒這賤人什麼事了。皇後今日第三次想起了蘇陌素。
林貴妃也暗暗有些警醒。她謀劃今日可已經許久了,如今皇後眼看著已經進了圈套,可不能有什麼差池。
猶豫了一下,林貴妃還是跪了下去:“臣妾有罪。”
是,你有罪。皇後在心裏說道。可她心裏卻還有一個聲音:林氏這賤人這時候請罪,肯定有詐。
“臣妾沒有照顧好陳嬪,臣妾實在愧對皇上。”林貴妃的聲音有些淒然,可見是真的心慌了。
皇後卻越來越壓抑不住心裏的聲音。她真想喊出來,林貴妃你是幕後真凶,你是謀害陳嬪的人。
“臣妾、臣妾……”林貴妃聲音都哽咽起來。
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一聲清脆的瓷器落地聲打斷了。
眾人都望過去。
隻見翠盞有些無措地站在那裏,她的旁邊有一個打碎的瓷碗。
被太醫們和大夫們注視都沒有什麼,可是被皇帝、皇後、林貴妃注視,翠盞就慌了。
她撲通一聲跪下去:“皇上恕罪、皇後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翠盞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碰倒了桌子上的瓷杯,她明明離那桌子還有些距離。
她的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那邊又有一個聲音響起。
“萍萍,你也這樣發燙!”
翠盞望過去,是先前那個無禮的宮女。
那宮女匍匐在中殿那小宮女的身邊,手放在小宮女的臉上。
原本不過是一個宮女,根本沒有引起過眾人的注意。可如今這樣把視線聚攏了,眾人就有些奇怪了。
“這是哪宮的,怎麼這樣沒有規矩?”林貴妃首先走出去發難。陳嬪是歇在她宮裏,伺候陳嬪的宮女卻自己躺在塌上,這可怎麼都說不過去。
不過林貴妃這句話顯然是在撇清和小宮女的關係。
“是該問問是哪宮的。”皇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小宮女旁邊的宮女跪下身去,哀求道:“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恕罪。萍萍如今渾身滾燙,想是昏迷不醒才未能起身。昨夜,萍萍守了陳嬪娘娘一夜,今早卯時,她才歇息的。”
翠盞望過去,這痛哭流涕的宮女可沒有先前麵對她時的囂張模樣。
莫非是和這叫萍萍的小宮女感情十分深厚的緣故?
隻聽那宮女繼續說道:“隻是,萍萍先前都沒有發熱的。”
“那杯水,是那杯水!”宮女突然四下看起來。
“什麼水?”皇後問道。
宮女四處看了一遍,膝行到翠盞旁邊。她手捧起方才那跌碎的瓷片,滿臉地不敢置信:“你給萍萍吃了什麼?”
皇後大驚失色,斥道:“你胡說什麼!”
“你在胡說些什麼?”林貴妃同樣斥了一句,但聲調卻並不如皇後那般嚴厲。
那宮女磕了個頭,說道:“奴婢不敢欺瞞,奴婢先前親眼所見,是這個姐姐在往萍萍口裏倒水。奴婢先前還以為是姐姐十分良善,可萍萍先前真的沒有發熱的。”
“不,不僅僅是萍萍。”宮女滿臉都是惶恐,隻見她不顧一切地往內殿裏衝,“皇上,請為我們陳嬪娘娘做主啊!”
皇後的指甲都要掐到手心去。
她果然料準了。林賤人不會這樣輕易認罪,林賤人果然還有後招。
“你要做什麼?”林貴妃往前走了一兩步,卻沒有擋住宮女。她上前說話,反而讓太監們因為避免傷害到她,而鬆懈了防衛,宮女趁機鑽了進去。
“皇上,請為我們娘娘做主啊!”宮女哭道。
中殿的事情,其實內殿裏麵聽得清清楚楚。隻是一個宮女而已,皇帝自然沒有必要出來。
如今提到了陳嬪,皇帝便不能再不管了。
“你說陳嬪發熱和外麵那個小宮女有什麼關係?”皇帝問道。
衝進去的宮女跪著哭道:“是方才那個姐姐,那個姐姐喂了萍萍水後,萍萍就發熱了。陳嬪娘娘肯定也是。方才奴婢手裏捧著陳嬪娘娘換下的衣裳,那姐姐就主動說她來給陳嬪娘娘喂藥。肯定她在藥裏加了什麼。”
“哪裏來的什麼姐姐?”皇帝皺眉問道。
皇後不能躲避,領著翠盞往裏殿去:“翠盞,你說。”
皇後麵前的大宮女,皇帝當然認識。
翠盞噗通跪下身去,連著磕了幾個響頭:“皇上明鑒,這是有人蓄意汙蔑奴婢。奴婢隨娘娘來探望陳嬪娘娘,門外無人伺候不說,門裏還隻有這樣兩個宮女。奴婢也從未說過要喂娘娘喝藥,是她讓我做的。”
“皇上明鑒,奴婢敢指天發誓,她碰了陳嬪娘娘的藥。”先前那宮女說道。
“奴婢……”翠盞卻猶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