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她憑什麼要出力?
皇後等著蘇陌素開口再勸說,也準備好了繼續拒絕她。
“本宮雖然是皇後,可本宮不懂藥理,本宮的證詞,皇上未必會放在心上……”
“是。”蘇陌素答道。
皇後的話戛然而止。
她以為蘇陌素已然要開口再勸她,於是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將話說出了口。
可是,方才這女子說“是”?
“那本宮就靜候花大人的好消息了。”皇後試探著說道。
“是。”蘇陌素又應了一聲,此時的她變得與剛進宮的時候更像了。
臉上沒有麵對朝雲公主時的慌張,也沒有陳嬪剛出事那會的多言。
就像皇後剛見到她的時候一樣,一個言語、表情都寡淡到有些無趣的女子。
皇後已經知道在朝雲公主麵前的那個慌亂的蘇陌素是假的。如今這個蘇陌素,明明與最初那個樣子無二,可皇後心裏卻突然有些不安穩。
不過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不僅僅是皇後娘娘。
皇後還來不及再開口,寢殿外就有了太監的稟告聲。
“娘娘,皇上想請花夫人過去一趟。”這是皇後宮裏的大太監李公公的聲音。
“是哪位公公過來傳的旨?”陳嬤嬤一邊問,一邊往外麵走去。
李公公的聲音繼續傳來:“是奴才兄長來的呢。”
“原來是大李公公呀。”陳嬤嬤笑著打開門。
皇後也站起身來。
大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
其實大李公公和皇後這邊的小李公公並不是真正的兄弟。兩個人似乎進宮年齡差不多,看上去也不能明顯分出一個大小。
隻是自從大李公公到了皇上身邊,小李公公到了皇後身邊以後,小李公公就自己喊起了大李公公兄長,大李公公也應了下來。
兩個人之間到底有沒有兄弟情義,旁人是不知道。但大小卻是從此分出來了。
就像皇上和皇後之間一樣。到底有多深的夫妻感情,旁人都沒辦法知道。但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就是皇上,皇後縱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在皇上之下的。
“皇上隻說了見花夫人?”皇後問道。
大李公公上前一步,低著頭答道:“是。皇上想來是怕耽誤皇後娘娘歇息。”
“那花夫人你便跟著大李公公去吧。”皇後轉過身,突然有些煩悶。
她拒絕了這半天,原來花清越根本沒有要自己作證的意思?
這兩口子是在逗自己玩嗎?
蘇陌素果然還是同前兩句一樣,隻是應了一聲是,便跟著大李公公走出了宮門。
瞧著蘇陌素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外殿,陳嬤嬤轉身扶住皇後:“娘娘,既然皇上沒有召見,您就早點休息吧。”
皇後卻是真的半點睡意都沒了:“嬤嬤,你說他是什麼意思?”
“誰?”陳嬤嬤問道。
她確實想不到是誰。
皇上的意思?
還是那位花大人的意思?
皇後又問道:“嬤嬤,你說她又是什麼意思?”
陳嬤嬤還是想不到是誰:“娘娘是在問?”
皇後擺了擺手,坐回塌上去。
她抬手重新撐住臉頰,身子往軟枕上靠去:“算了,本宮還是不歇息了。等下皇上要是又讓人過來請,本宮又要重新理妝。”
陳嬤嬤雖然心疼皇後,但是也覺得皇後說的不無道理。方才那花夫人不是說了幾次嗎,要請皇後過去作證,還有什麼東西是從皇後宮裏出來的話。
即便那個花大人不想請皇後過去,皇上肯定是要問皇後的吧。
夜裏的時辰過得十分的慢。皇後揉了下眼角,問道:“什麼時辰了?”
陳嬤嬤端了一杯熱茶正走過來:“亥時剛過。”
“花夫人是什麼時辰走的?”皇後問道。
陳嬤嬤答:“是戌時剛過,亥時才到的時候。”
皇後微微皺了下眉,說道:“年輕人真是不知輕重。陳嬪雖然也金貴,可皇上才是萬金之軀,這樣耗著皇上的歇息時間也太過了。”
陳嬤嬤也有些想不明白,她原以為很快就有人來請皇後。畢竟來請這花夫人,定隻是問那些宴會上的事情真假。既然問過花夫人了,就一定會來問皇後的。
當然,皇後想不想替他們作證,那是皇後的選擇。
可如今竟還沒有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門外響起盤子輕微碰撞的聲音。
皇後馬上坐起來:“什麼時辰了?”
“回稟娘娘,已經卯時了。娘娘,奴婢服侍您起來嗎?”翠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竟是已經天亮了。
他們折騰了皇上一個晚上?皇後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