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盞笑著還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分叉口了。這回廊一分為二,左邊是禦膳房,右邊才是回林貴妃那邊的方向。
“玲瓏姐姐,我還要給公主複命,就先走了。”翠盞臉上還是笑盈盈的。
玲瓏也是笑容滿麵:“快去吧,我也要去禦膳房這邊。”
兩人相互著點點頭,道了別,就各自往各自要去的地方走去。
走完這一分為二的回廊盡頭,提著食盒的翠盞揉了下自己的手肘,呸道:“真以為自己是高人一等呢,老喜歡對我動手動腳,真讓人厭煩!”
已經快到禦膳房麵前的玲瓏也是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整日姐姐、姐姐的,誰和你是姐妹呢。真讓人惡心!”
禦膳房的小太監正好才探出頭來,見到玲瓏,忙迎了上來:“玲瓏姐姐,您怎麼來了,有什麼事盡管吩咐小櫃子我啊!”
玲瓏笑道:“可不敢吩咐櫃公公,如今櫃公公可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兒呢。”
小太監忙擺手:“玲瓏姐姐莫折煞我,小櫃子還指望著跟姐姐討主意呢。奴才會藥膳的事情,也不是奴才自己去皇上麵前表功的,就是過去給宋妃娘娘準備過一次。不知怎麼的,就被提到皇上麵前去了。”
玲瓏挑了下眉,答道:“這是你的福氣。”
“是,是,是。”小太監搓了搓手,把玲瓏拉到一邊,“姐姐,我與您是同一年入宮的,您別跟我說這些表麵上的話。姐姐,您就給小櫃子我透句實話,這藥膳我如今該怎麼準備?”
“該怎麼準備?”玲瓏也問。
小太監頭埋得更低了,聲音啞啞地喊:“玲瓏,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玲瓏皺了皺眉,她望著麵前的太監小櫃子,神色有些不明。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
“我也隻有這個身份,別說是皇上麵前,就是皇後麵前都幫你說不上一句話。”玲瓏說道。
“但我們確實是一年進宮,你那時候對我的照顧我也一直記得。”玲瓏又說。
那小太監抬起頭,眼神中有了期待。
玲瓏說道:“如今有個機會,在皇上麵前立個大功。就算是你的藥膳幫助不了陳嬪娘娘,也至少能將功贖罪的大功,就看你能不能做好了。”
小太監沒有猶豫地重重點頭:“姐姐說。”
玲瓏是皇後身邊的人,能立的功,即便能討皇上三分好,那也是皇後得了七分好的前提。
今日帝後間不愉的事情,宮裏很快就傳了個遍。有不少見風就是雨的猜著最近皇後要往下走了,可小櫃子不這樣認為。
他小櫃子,是一個禦膳房的小太監沒錯。可在別人都不知道的時候,他拜了禦書房的李公公做幹爹。
他今日問過他幹爹了。
李公公說,皇後現在依然是皇後,甚至比以前更像個皇後了。
這話的意思,小櫃子還沒完全參透,但至少他知道,這是皇後暫時並不會走下坡路的意思。
夜色漸漸地暗下來。
除了先前那個提糕點的宮女,蘇陌素並沒有再見到朝雲公主或者她身邊的人。
蘇蔓玖的事情,她已經不擔心了。
無論皇後是聽懂了她話語中的意思,進而特意破壞了這樁婚事,還是朝雲公主特意讓這婚事不成,以逼迫她蘇陌素去做後麵的事情,這都不重要。
君子一言,都是駟馬難追。
天子一言,更沒有日後反悔的道理。
蘇蔓玖注定嫁不成二皇子。
這一點,蘇陌素就很滿意。畢竟她自小王氏準備替她父親做宴開始鋪線,各方鋪墊到如今,可不單單是為了清算小王氏一個人的。
知書的仇,蘇陌素一直記得。
小王氏是拿匕首的那一個,蘇蔓玖,也是站在後麵促使小王氏紮下去的人。
這個仇,這筆賬,她很快就要算回來了。
“花夫人,奴才給您送晚膳來了。”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不等蘇陌素回答,就聽到門口的宮女問:“櫃公公,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那人答道:“瞧這話說得,我怎麼就不能過來。嘻嘻,就準你們在娘娘麵前賣好呢。”
宮女笑聲響起:“可不敢,櫃公公請吧。”
聽著聲音,就覺得來人年紀不大。蘇陌素見了本人更是如此。
隻見一個小太監提了個幾層的大食盒進來。他見著蘇陌素,先是行了禮,又將食盒中的菜肴糕點都一樣一樣端出來。
而頭一樣,就是蘇陌素才見過的——珍珠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