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是掀起他?
蘇陌素抿了下嘴。其實麵條的香味已經微微挑起了她的食欲,畢竟身子有些不舒服,太過油膩的氣味反而容易產生不喜。
“我下床吃吧。”蘇陌素掀開被子,坐到桌子前。
冬花忙捧了披風替蘇陌素係上,又取了一床小被子放在蘇陌素腿上。
“這也是姑爺吩咐的?”蘇陌素有些好笑地問道。
冬花想把這事歸功給她家姑爺,可又怕倒過來讓小姐不喜,隻能實話實說:“沒有,姑爺隻是還叮囑了,小姐如果胃口不好,吃不完這一碗麵也就不必勉強。但多少要吃一點。姑爺還說了,明日小姐還要吃藥。”
知畫趁熱打鐵地說:“小姐,您看姑爺對您真細心。”
蘇陌素擺了擺手:“行了,你這胳膊肘都外拐得沒邊了。姑爺一直沒休息?”
蘇陌素這前一句話,是對著知畫說的。後一句,卻是在問冬花。
冬花回答道:“奴婢去取藥的時候,廚房隻有姑爺一個。但姑爺說,明日他還要去參加早朝,就不過來打擾小姐了。”
“現在幾更了?”蘇陌素問道。
冬花揉了揉眼睛,答道:“亥時快過了。”
又讓他熬夜了。蘇陌素拿起筷子,將麵放入口中。
花清越沒有過來看她,她有些失望,但又有些慶幸。如果他來了,她或許不知道怎麼麵對他。
蘇陌素沒有想到的是,其實怎麼與她相處這個問題,花清越也在困惑。
一夜過去的很快,夏草捧著披風,一直在後麵追才下朝就要出門的花清越:“少爺,您係上這個再走。小的陪您去吧。”
“不用了,你在家給少夫人熬藥,就按昨日的方子。”花清越自己係上披風,闊步走了出去。
他有些慶幸,今日的自己並不得閑,不需要猶豫要不要去看蘇陌素。
花清越再回來的時候,又已經是亥時了。
不過是才過亥時。
知畫正好才從蘇陌素房中出來。她迎麵就看到了院子裏那個徘徊的影子。
“姑爺。”
其實房間裏的蘇陌素並沒有完全入睡,所以知畫一出聲,蘇陌素就睜開了眼。
隻聽見花清越的聲音在幽靜的夜裏傳來。
“少夫人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熱?”
“她今日吃的什麼?”
知畫答的聲音也很清晰,不過蘇陌素卻似乎並沒有捕捉到。躺在床上,她隻聽到花清越仍在說話。
“白日裏可以在房中生些炭火,我讓冬蟲來幫你。夜裏的話,就盡量不要。生著炭火,又關著窗戶,更容易加重她的病。她不喜歡人守夜,但你還是要每夜過來看一看。如果有發熱或者其他不適,馬上來找我……”
花清越的聲音很清晰,但內容卻十分瑣碎,簡直是事無巨細。蘇陌素都不知道他到底叮囑了多少事項。
最後知畫的聲音倒是清晰傳了進來。
“姑爺進去看看小姐嗎?”
蘇陌素呼吸滯了一滯。她不知道花清越會怎麼回答,可又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花清越回答。
就在蘇陌素以為花清越已經離開了院子的時候,卻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
她連忙閉上眼。
一陣冷風鑽了進來,但很快被擋住了。
蘇陌素能聽到旁邊人的呼吸聲。
一股涼意在額頭上碰觸了一下,又很快移開。
再之後,蘇陌素就沒有感覺到花清越的碰觸了。隻不過她感覺自己的被子似乎被人壓了幾下。
屏住呼吸間,她突然就想起昨日睜開眼旁邊放的枕頭。那個枕頭好像還是在旁邊,知畫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明天一定要叮囑知畫收起來。
還有,今日的藥似乎味道更苦了。可是夏草又說方子沒改。昨夜明明就沒有這樣苦……
就在蘇陌素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瞎想的時候,一股涼意又再透進來。
不過這一次涼意消失得更快。
蘇陌素等待了一會,睜開眼。
房間裏已經沒有了其他人。
與花清越所估的沒錯,蘇陌素這場風寒來勢並不凶猛,但是卻溫溫吞吞得拖了好幾日。
到了用藥的第七日,蘇陌素終於感覺人的精神要好些了,困意也不再像前幾日一樣隨時就來。
她坐在自己房中,有些百無聊賴地看著知畫在擺弄炭火。
“小姐。”冬花走了進來。
蘇陌素抬起頭,看到冬花手裏拿著一張帖子。
冬花恭敬把帖子呈給蘇陌素。
帖子打開,是一張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