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七章 質疑(2 / 2)

其實那時候花清越這樣說時,蘇陌素確實說不太愉悅的。在她看來,嫁入花府的她仍舊是她蘇陌素,而不是花夫人。所以花清越給予的所有關懷,都讓她有些別扭,甚至有些懷疑。懷疑對方為什麼要付出。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就適應了、接受了這種付出。

蘇陌素的手重新放回琴弦之上,她再次撥弄了一曲。

兩曲既罷,夜也已經深了。蘇陌素站起身,將先前未曾關緊的窗戶再次關好。

放下支撐窗戶的木頭時,蘇陌素在廊口處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夫君?”

蘇陌素打開門,走到了房門外麵。

花清越沒有想道蘇陌素會出來,他見她衣衫單薄,忙解下自己身後的披風給她係上:“是我擾了夫人雅興了。”

“並沒有。反而是夫君你,是不是被陌素吵醒了?”蘇陌素一邊問,一邊看向花清越。

他穿的已不是日間見過的那套墨綠色長衫。雖然如今身上這套,依然是墨綠色,不過觀腰帶、袖口,都明顯是不同的。

“我是才從外麵回來。”花清越並不打算隱瞞蘇陌素。

從蘇府這趟回來後,花清越能夠感覺到蘇陌素對自己的隔閡似乎要淡了一些。他對這種變化樂見其成,更不願意自己影響到蘇陌素這好不容易樹立的信任感。

“曾祖母原是準備去季兄院子小住的,如今她卻留在了蘇府。雖然曾祖母那邊肯定會派遣人去告知,但我本就要去看看叔祖父的病情,就索性再向季兄解釋了一番此事。”

花清越頓了頓,望向蘇陌素:“我略提了曹氏小產的事情,這樣季兄那邊也可安心曾祖母爽約並非是嶽丈不快。另外,嶽丈托付的那件事,也算是妥了一半。”

蘇陌素聽到這裏,就明白了花清越的盤算。雖然此盤算不差,但是涉及到她表哥季應承,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夫君是準備消息從表哥府上放出?”

花清越並沒有否認:“我與季兄透露了這個意思,想來他很快便會尋機會讓下人將此消息流露出去。”

“其實我們府上與表哥那邊,也沒有什麼差別。”蘇陌素仔細想了想,暫時倒未覺得對季應承有什麼不利。隻不過她有些不太認同花清越將承諾的事情推到別人那邊。

花清越也明白蘇陌素的意思,他本不想解釋,可想到日間蘇陌素說過的話,他還是主動分析道:“我在曾祖母與嶽丈麵前主動攬下放出消息一事,一來是為了避免放消息的人不靠譜,說了不該說的話,二來也是為了讓曾祖母安心。曾祖母那樣說,終究還是在擔心我口無遮攔。”

“攬下之時,我便考量過兩條放出消息的途徑。但是無論是經由哪一條,我都不曾考慮過從花府直接放消息出去。”花清越望向蘇陌素,見對方臉色並沒有十分明顯的不悅,心中不自覺微鬆了一口氣。

“若是我還不是蘇家婿,或是你尚未進花府之時,這消息由花府流露都無甚關係。但你已嫁入花府有段時日,若你繼母謀害你姨娘腹中血脈的消息是從花府傳出,對你卻是有害的。”

花清越話尚留了三分遮掩,蘇陌素卻已經明白過來。

她未嫁進來前的花府就和現在的表哥府上一樣,雖有伺候的下人,但卻沒有管事的女主人。男子重功業,對內宅之事不甚關心極其正常。是以,這樣隻有男主人、尚無女主人的府上有什麼消息不甚流露出來最是正常,也最是無礙。

反之,若像現在這般,她蘇陌素已是花府夫人。盡管她依然沒有全盤接手內院,但外人卻是不知。到時候一旦消息由花府下人說漏嘴,普通人看來,她蘇陌素便是治家不嚴、無賢德之能。而稍微心思複雜的人看來,則疑她一個替母謀劃、隻為同時扳倒嫡母和非自己親生姨娘的陰謀詭計也是不一定沒可能。

“是我誤會夫君了,陌素錯了。”想到自己並未顯露,卻實實在在心中存在的不滿,蘇陌素就十分歉疚。她上前一步,朝花清越行了個紮紮實實的禮。

但這個禮卻沒有行完,就被花清越擋住:“夫人莫自責。此事是我的錯。夫人才說過,我們彼此間要坦誠相待。我卻尚未將此事同夫人說了,就自行去做了。所以還是我的錯。”

蘇陌素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之人,她搖頭否認:“夫君無錯,是陌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