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素手中拿起了一個粉色的物品。
花清越認真看去,那似乎是一個手鏈。這個顏色並不適合送給蘇老夫人和蘇夫人。蘇陌素又與家中姐妹感情乏乏,應當也不可能是給姐妹的。
如果是她自己用,這個顏色的飾物似乎很少見她戴。
花清越想得出神,自然就沒有聽到夥計的報價。
苦命的夥計看著麵前的花清越,又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到了前方的掌櫃,他隻當主顧是不滿意掌櫃沒有親自來招待。
靈機一動的夥計安慰道:“我們家掌櫃就是這樣,對於自己親手挑回來的東西總是喜歡一遍一遍地反複端詳,就像這鋪子裏的每一條路,他都走過成千上百遍了,還是喜歡反複回味。”
“故地重遊?”花清越終於把視線收了回來。
夥計見麵前的主顧搭話了,忙點點頭:“也是,應該就是這樣。總之您別介意掌櫃沒有親自……”
夥計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看到主顧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
花清越深呼吸一口氣,決定不去關注蘇陌素在幹什麼。讓她舒心的話是自己說的,無論她是在故地重遊還是在回憶某人,隻要她能舒心,自己就不應該計較。
“花大人。”一個聲音自耳邊傳來。
花清越轉過身,見到一個他萬分不想在此刻遇到的人。
原本陪著蘇陌素在裏間,已經走到裏鋪門較遠位置的掌櫃,如同掌握了輕功一般,迅速出現在了鋪門口:“公子,你來了。蘇姑娘已經來了好一會了。她方才看了不少飾品,那些都是我們鋪子裏新來的。”
“蘇姑娘?”魏泓睿望著麵前的花清越其實也想到了裏麵是哪位蘇姑娘。
他其實沒有想過會這樣快的遇到師妹。
當初與蘇陌素走近,魏泓睿心裏很清楚,他有九分用意是在師父李允身上。也正因為無論他與師妹走得多近,師父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次。更讓他感到失望的是,應當得了師父九成真傳的師妹還傷了手。
這兩點加在一起,才讓魏泓睿想要娶明月公主白月戈,才讓他將子夜良辰送給了白月戈。盡管當日他就看出了師妹對子夜良辰這簪子的喜歡。
魏泓睿忍不住又把視線往花清越那邊看。
如果不是他做過娶白月戈的這個決定,今日的蘇陌素也不會成為花夫人。
“花大人都挑好了?”魏泓睿無視此時自己心中那一抹說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酸澀,與花清越主動寒暄起來。
花清越麵前挑的這些,自然都是明日歸寧的禮物,但掌櫃既然說了蘇陌素看上不少東西,他便答道:“還要等夫人。明日歸寧,我答應陪她逛一日街的。”
麵對三皇子,花清越毫不猶豫地把自己邀請蘇陌素出來逛街的行為改成了自己答應陪蘇陌素逛街。
魏泓睿聽了花清越的話,原本就沒有笑意的臉更加沉沉了。
麵對著兩個麵色不善的主顧,夥計簡直想要丟盔棄甲,抱住掌櫃的腿哭了。
您怎麼能自己去陪柔聲軟語的夫人,把小的我丟在這受冰凍呢。
蘇陌素其實也看到了走進門的魏泓睿,因為想不清楚要怎麼麵對這個師兄,她才一直沒有走出來。
自那日在大皇子府的見麵後,她就一直沒有再見過師兄魏泓睿。
花清越曾經的話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隻看到了三皇子待你情深意重,卻沒有看到即使是陛下賜婚之後,他依然與明月公主有所牽絆。”
蘇陌素對她如今的身份滿意嗎,心甘情願嗎?
無疑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的。
可是如果怨恨白月戈,那最初那個讓白月戈恨自己的人呢?
蘇陌素還是走了出來,她見花清越麵前那疊錦盒,便知道他已經挑選了不少:“你都選好了?”
“差不多了,你選的呢?”花清越見到蘇陌素手中空空如也,心情卻反而不是很好。
掌櫃沒有想到蘇陌素會和花清越先說話,他捧著蘇陌素看得最久的那個粉色簪子喜滋滋地同魏泓睿說話:“公子,您看這個簪子如何?”
“恩,包起來吧。”魏泓睿很爽快。
見著旁邊親自包簪子的掌櫃,花清越的心情簡直不能再差了。
蘇陌素拉了拉花清越的袖子:“那邊有個東西你陪我看看好嗎?”
花清越臉色稍緩了一些。
他跟著蘇陌素走過去,隻見是一柄全綢的白麵扇子。
“我想替叔祖父繡個新扇麵,底圖你親自畫如何?”蘇陌素望向花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