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先生。”李小花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蘇陌素,向上官樂康解釋道,“陌素姑娘與蘇閉月姑娘、蘇追月姑娘、蘇清淺姑娘一樣,都是應承兄的表妹。今日,陌素姑娘便有聽先生的課。隻不過,陌素姑娘不能說話,先生您或許沒注意到。”
上官樂康歉意地望向蘇陌素,見蘇陌素神色未變,心中頓時對她生了幾分憐愛:“蘇小姑娘聰慧過人,若是對琴韻有興趣,以後放堂後也盡管來找我。其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可以來尋我。”
蘇陌素並沒有想到這一番相遇,竟收獲了上官先生的垂青。她一直喜愛琴韻,於是便喜悅地點點頭。
“陌素表妹。”
季應承和蘇平安正站在門口,見蘇陌素過來,連忙迎上前。
“上官先生?”季應承見到送小表妹回來的人,竟是自己的先生,也十分詫異。
上官樂康笑道:“路上遇到了小花和蘇小姑娘。他們本要在路口等你們,我想或許應承你們已回府,便送他們回來了。”
蘇平安忙走上前朝上官樂康道謝。在學堂先生麵前,他自不像在周雲端一眾學生麵前隨意,很有家長風範。
上官樂康與李小花離開後,蘇陌素便跟著蘇平安和季應承一同回府。
才走到蘇陌素院外,三人就聽到了布穀鳥的叫聲。
季應承十分詫異:“我院中從未聽過布穀鳥叫,陌素表妹這莫非有布穀鳥築了窩?”
蘇陌素卻是毫不意外,她告訴季應承和蘇平安,自她住進院子,便時常有布穀鳥歡叫。
因一直在門口等蘇陌素的緣故,蘇平安並未回過自己房間。聽蘇陌素說起布穀鳥,他便望向仍提在手中的黃鸝鳥。
黃鸝善歌,為何布穀鳥歡叫不已,黃鸝鳥卻毫無反應呢?
玉佩事件過後,徐溪茹便以養病為由,已有數十日未來學堂。
而蘇閉月也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不再動不動梨花帶雨。她少言慎行,放佛將自己完全包裹了起來。
盡管徐溪茹未來,蘇陌素卻並無懈怠學業。平城與京城所授之課多少有些不同,她也全心全意跟著眾人一起學習。
聽蘇平安說起季應承赴京趕考的日子將近,蘇陌素連著幾夜挑燈,終於將那繡球花扇的花樣畫好了。
她在曾祖母處看繡球花時,聽劉媽媽說起,這繡球花是已出嫁的姑母蘇瑞蕊最喜歡的。因此,蘇陌素便想著要再去問問季應承,這繡球花樣是繡到女子團扇上,還是就繡在男子的折扇上。
花樣揣在懷中兩日,蘇陌素也未能在蘇家尋到合適時候給季應承。日間下堂之後,她便往男子學堂那邊走去。
“走水啦!”
一聲尖叫聲突然響起。
蘇陌素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那邊一個學子大聲呼喊,其餘學子也紛紛走了出來:“快,書閣那邊走水了!火勢越來越大了!”
她望向遠處,隻見一股黑色濃煙正從學堂內書閣上方升起。
學子們都將袖子卷起,急急跑向池塘邊,用各種東西,包括筆筒舀水。
“書閣中沒有其他人吧?”
“先前我瞧著應承兄、雲端兄他們都往書閣去了。但火是慢慢起來的,他們應該已經逃出了吧?”
聽到表哥季應承的消息,聯想到對方那不靠譜的認路本領,蘇陌素有些不放心地往書閣走去。
才走到書閣門口,她便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因蘇府的筆筒都有獨特記號,男女的亦有稍許差別,蘇陌素一眼就看出,地上掉的正是季應承的筆筒。
火勢已經越來越大,裏麵的濃煙滾滾,看不清楚東西。蘇陌素焦急地往裏麵看去,隻見一個紅衣的身影正在書閣的書架之後。
整個學堂之中,喜愛紅衣的少年也隻有季應承一個。因為他總是迷路,這紅衣最為打眼。
蘇陌素第一次懊惱自己不能開口。眼看火勢就要越來越濃烈,那紅衣動了幾動,卻未曾離開。
蘇陌素憂心猜想,季應承定是被什麼東西壓倒了。她從懷中掏出手帕,捂住口鼻,便衝了進去。
粗壯的房梁從上掉下來,蘇陌素往後忙一躲閃,燒得通紅的木梁與她插身而過。
她一把拉住紅衣的身影,卻驚訝發現——那僅僅是一件衣服。
隻不過那紅衣被人用木架撐了起來,遠遠看著,如同有人在此處一般。
顧不得是誰在算計自己,蘇陌素轉身就要衝出去。可火勢越來越大,高大的書架被完全燒毀,迎麵向她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