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然刮骨切膚之痛,又怎是常人所能忍的,家母體弱,隻怕承受不住換骨之痛。”

“這個我自有辦法解決,但凡我動的手術,都會用上麻醉藥,此藥是我精心研製,專門用於手術,老夫人在我換骨期間是感覺不到疼痛的,但藥力過後會有些許疼。”

“我如何能信你?”

付月笙看著他,良久隻有歎息,“我沒辦法向你證明,你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不信,但我事先言明,你若選擇治療,老夫人就有痊愈的可能,但你選擇放棄,那壞骨隻會越來越嚴重,直至最後整個人都癱瘓。”

石千墨不語,看向老夫人所在的方向,目光又移到付月笙臉上,那是一個帶著稚氣的小臉,稱不上絕色,但卻很自信,讓人由衷的感到安心。可是,那要換骨的人是他的母親,萬事不能草率。若病的是他,哪怕隻有兩層的把握,他也絕不猶豫。

“我想你需要時間考慮,等你考慮清楚了再來找我吧。”付月笙能體諒他,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手術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但這古代不一樣,來到這裏三年,不少人在聽到她驚世駭俗的醫理後也是猶豫不定。她已經見得太多了。

結束談話,付月笙將手邊沒有處理好的藥進行了一翻處理,和小繡他們吃過中餐之後又離開了小院,雖然是難得的休幕日,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深山裏那株奇藏山藥花開得正盛,那可是相當珍貴的藥材,從年初發現它開始,她一直在等它開花,也就這兩天最是緊要關頭,如果能在這幾個時辰裏采下它做成藥,將能發揮它最大的功用。

家裏的客人她是不必招呼的,她的小院除了小繡和明青外,常年有病人居住,還有病人的家屬也會在,隻是今天特殊,來的人比較多,即便如此,她也還是該幹嘛幹嘛。小院裏的事情不必她太過操心,小繡就是一把能手。

奇藏山藥生長在陡坡上,四周灌木叢生,地勢險峻,想要得到它還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付月笙已經在陡峭的半坡上坐等了一個下午,眼看天要黑了,花也到了可以摘取的時候,隻見她毫不猶豫的取出鐵撬,小心翼翼的將那株奇草連根挖了出來,又小心翼翼的用布包裹起來。這才起身向坡頂爬去。

用爬字一點也不為過,畢竟這土坡的傾斜度可不是開玩笑的,能發現那株草藥,還賴著半年前她不小心從坡頂摔滾下來呢。

隻是,人還沒到坡頂,隻聽從坡頂傳來一陣陣悠揚的蕭聲,曲聲婉轉綿延,帶著些許憂慮,引得付月笙微微直起了身體傾聽。好久沒有聽到如此悠揚的曲子了,以前在現代,她喜歡聽一些古典輕音樂,但自從來到這裏,就再也沒有聽過,尤其是在大山裏,山下住著都是農家,是沒有人會吹曲的。

付月笙放慢了腳步,花了片刻的時間才走到了坡頂,吹曲人也停了,隻見他緊緊的盯著付月笙的方向,眼中帶著殺氣,付月笙嚇了一跳,趕緊舉起雙手做了投降的姿態。

對方是看不懂她的姿勢含義的,但卻是認識她,吹曲的人正是今天才進山的石千墨。

付月笙愣著沒有動,她沒想到今天早上那個溫文而雅的男人,此刻卻眼帶殺氣,似與她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該說,他原就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剛剛那一瞬間才是真實的他?付月笙隻覺得背後一片冷汗,動也不敢動。

“付姑娘!”石千墨向她走來,表情又恢複了早上的溫柔謙和。讓某人再一次懷疑了自己的視覺。

付月笙動作遲緩的爬了上來,然而不幸的是,由於剛才的失神,她一個釀蹌,重心不穩的摔了下去,此刻她所站的位置還是斜坡,即使下意識的想要抓住身邊的草木阻止下滑,也終是無濟於是。說時遲那時快,離她有幾步遠的石千墨竟在瞬間移動到了她麵前,一個伸手便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