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微斂,將整個上身往後傾,雙手反撐,仰首望著天空,長發傾瀉在竹筏上,輕輕歎道:“這樣的夜色,若有酒多好!”
“你想喝酒?”她總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她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想又如何?人生一世,並不是我想怎樣…便怎樣!”說著卻笑了起來。
冷意瀟也跟著笑,而此刻,他的笑容和她的笑容不盡相同,她笑得極盡諷刺,他笑得無比悲涼。
“如果隻是想喝酒,那又有何難,你稍待片刻便是。”說罷,未等她反應過來,他便一躍而起,身姿飄逸如仙,直飛對岸,穩穩落在岸邊。隻餘她在湖中央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不到片刻,他便已提著兩壇酒,由對岸飛了過來,落到她麵前,一臉輕鬆的模樣,將其中一壇酒遞給了她,淡淡笑道:“我平常都是這麼對著壇子喝,所以……沒有碗也沒有杯子。”
平常?!她秀眉輕蹙,脫口問道:“你常來這裏喝酒嗎?”
他楞了下,垂下眼簾,出口的仍是那淡然的兩個字:“不常!”平靜的麵容依舊找不出一絲異色。
她眸光黯淡下來,低下頭,不再言語,徑直打開一壇酒,摘下麵紗,雙手捧起酒壇將酒倒入喉嚨,依然是辛辣濃烈的感受。她不懂酒,但這並不影響她想喝酒的,都說,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能喝醉也是一種幸福,可惜的是,酒能醉人,卻獨獨醉不了她,酒隻會讓她變得脆弱,所以,她不常喝酒,尤其是在外人的麵前。
可是今夜,她卻想喝。
冷意瀟看著她的麵容,怔愣不已,隨後笑道:“名傳京都城的琴仙如陌和神秘的辰王妃竟是同一人,真是令人意想不到,隻怕是辰王也還不知曉吧!”
她淡淡的笑了笑,捧起酒壇再次將酒灌入喉嚨。半個時辰後,一壇酒已空,纖手伸向另一壇酒,正欲打開,卻被冷意瀟握住。用輕柔的嗓音道:“夠了,下次我陪你喝。”
她聽著他的聲音,如一陣風忽然間被注入了感情。收回手,苦笑著喃喃自語:“人生如夢,十年在眨眼之間,再相逢,麵目已非昨。”然後站起身,走到竹筏的邊緣,笑出聲來:“嗬嗬……嗬嗬嗬……”她的笑聲淒涼而哀傷,仿佛經曆了這世間的一切悲涼與絕望。
冷意瀟站在一旁,看她的淚水溢滿眼眶,再看她倔強的抬起頭不讓眼淚流出來,直到雙眼幹澀,雙眸無光。聽她低喃道:“光陰荏苒,時光飛逝,歲月哪堪回首!”
他隻覺得眼前的女子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熟悉是來源於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哀傷氣息?還是她本該妖嬈魅惑卻散發著清冷孤寂的眼眸?又或許是她倔強神色中極力抑製的淚水?說不清,心底卻有一絲觸動,有些微的疼,但他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陪著她。他認為,那是對她最大的尊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疤,揭開後鮮血淋漓,他無意去做揭疤人。
不知不覺,東方已發白。
“天亮了!”她望向遙遠的天邊,輕紗再度覆麵,眼中早已回複從前的清冷,唇角再現一貫的淺笑。
他也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低聲道:“是啊,天亮的真快!”
她該走了,新的一日,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她去做。而此時,竹筏仍在湖中央。
她將目光轉向冷意瀟,淡淡道:“再會!”說罷騰空而起,身姿優美,仿佛飛升九天的仙女般,隻是,她的目標卻是對岸。然後,迅疾的往辰王府方向掠去。冷意瀟怔愣,他竟沒看出她身懷武功!這大半個湖的距離,如此輕輕鬆鬆的便躍了過去,輕功之高絕,當今世上,隻怕也沒幾人可以與之相匹敵。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