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轉向夜白,笑了笑,道:“小白,說實話,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感覺你很熟悉,就好像,我們以前就見過一樣,你說,我們小時候有沒有可能真的見過?”
“真的嗎?”
夜白眼睛驚喜地亮了起來,“其實我一開始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我才主動和你親近,至於小時候有沒有可能見過……這個還真說不準,小時候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
淩天聽言,隨口揶揄道:“聽你們這話,怎麼感覺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相識不相知似的。”
“別說,還真像。”
楊束在一旁,難得跟著調侃起來。
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卻讓夜白心裏“咯噔”了一聲。
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夜長風那日沒說完的話。
他那時就覺得他老爹肯定瞞著他什麼事情,他說他連妹妹都沒有,結果老爹就回一句,怎麼沒有?
如果真的有,會不會就是……
想著想著,他的目光便不自覺地落在了正自斟自飲的陌瑤身上。
陌瑤……是他妹妹?
夜白咬著筷子,腦子一團漿糊地思索著,最後搖搖頭,果斷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陌家已經有一個兒子不是親生的了,總不能女兒也不是親生的吧?
那陌太傅和陌夫人豈不太虧了,合著這輩子就給別人養兒養女了?
嗯,所以一定不可能!
在他思忖這些有的沒的時,那廂的三人已經越喝越上勁了,就連一向滴酒不沾的楊束都喝了不少,以至於最後,陌瑤沒醉,楊束和淩天倒是醉得一塌糊塗。
陌瑤負責攙扶稍微瘦弱一些的楊束,淩天就交給了夜白,四人跌跌撞撞地離開仙客居時,天已經黑透了。
楊束府裏的管家也算有眼見力,見楊束一直未歸,還派人駕著馬車出來接人,幾人沒走出多遠就碰上了,一問才知,原來是老夫人,也就是楊束的母親不放心兒子,這才打發人出來接。
想當初,楊束服下忘憂丹後,確實遺忘了一些事情,但好在忘的也隻是被迷魂香控製心神之前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因此,在他被欽點為新科狀元不久之後,他便派人回老家將他唯一的親人接來了帝都城。
陌瑤讓駕車的小斯也幫著把淩天送回他府上,便和夜白兩人走著回去了。
一路無話,直到陌府門前,陌瑤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夜白,認真地囑托道:“小白,這件事對我很重要,所以麻煩你,三天後,將這封信送去玉宇瓊樓,交給豔娘。”
“為什麼你不自己去?”
夜白沒接,隻狐疑地覷著她,聯想到她在酒桌上說的種種,他早已凝聚心頭的不安越來越濃,“說吧,你到底要做什麼?”
眸光微閃,陌瑤垂下眼瞼,嘴角扯起一抹笑,“我隻是……不想再和天機閣有什麼瓜葛了。”
聞言,夜白驟然想起之前鳳傾瀾說過的話,便也明白了她的想法,隻是……“那為什麼要三天後才給?”
“我問過閃電,他說豔娘這幾天不在樓裏,這裏麵的東西畢竟是閣主令牌,太過貴重,不親自交到她手上,我不放心。”
陌瑤說完,便見夜白似信非信地點點頭,這才將信接了過來。
他試探著摸了摸那看起來很厚的信封,發現裏麵確實有一塊令牌樣的東西,便打消了心底的懷疑。
隻是,他卻沒想過,隻是一塊令牌罷了,為何還要特意裝在信封裏?
見他相信了,陌瑤不由鬆了口氣。
之所以不讓閃電送,是擔心他不等三天後,就直接將信交給蕭長卿,到那時就麻煩了。
回到陌府,她又拿出一張紙條在上麵寫了些什麼,便卷起放進竹筒裏,綁在當初陌以宸留給她的那隻白鴿的腿上,將它放了出去。
三天的時間說長不長,但也足夠她做好安排,為了擺脫閃電,她還故意以閣主的身份命令他去很遠的地方為她尋找草藥,估計沒有十天半月,他是回不來了。
轉眼,已是第三天的傍晚,橘紅色的火燒雲染紅了半邊天,絢爛而奪目。
但,這卻隻是黑暗來臨前,最後的晚霞。
幻香等在院子裏,焦急地來回走著。
須臾。
“吱呀……”
綿長的開門聲驟然響起,幻香聞聲回頭,便見一襲月白衫裙的清麗女子,緩緩出現在她眼前。
幻香瞬間瞪大了眼睛,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她嘴巴張了張,好半晌,才輕聲喚道:“小……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