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瀾“受傷”的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鳳皇的耳朵裏,愛子心切的他匆匆趕了過來。
見鳳傾瀾泡在泉水裏,他沉聲問道:“老三,怎麼回事兒?你為何要泡在冰泉裏?這泉水極陰極寒,一不小心便會傷寒侵體,落下病根你難道不知道?”
說著,他轉頭吩咐隨侍的公公去禦膳房讓人煮些薑湯,又讓其他人去拉鳳傾瀾出來。
夜白連忙上前一步攔住那人,隨即朝鳳皇拱手一禮,語氣難得正經,“皇上,事出有因,殿下是在以此壓製體內媚藥。”
“媚藥?”
鳳皇頓時皺起眉來,再說話時,聲音隱隱帶了些怒氣,“究竟是何人敢如此大膽,竟敢給堂堂太子下媚藥,就這麼想攀上高枝?”
轉眸看向泉中的鳳傾瀾,他又思忖片刻,便道:“不過這也好辦,宮裏最近新進了批秀女,朕這就讓人給你送一個來,你收作側妃便是,何苦為難自己?”
“不必了父皇,兒臣已經好些了,隻是,噗……”
鳳傾瀾話未完,卻是噴出了一口鮮血,那血在水中迅速暈開,很快與冰泉融為一體。
眾人皆是一驚,夜白離他最近,眼見他的身子要滑進冰泉深處,他連忙將他撈了上來讓他躺平在地上,這才發現他已經昏了過去。
陌瑤伸手搭住他的脈搏,凝神半晌,她臉色一變,煞是難看,“他是中毒了!”
“中毒?”
夜白詫異地瞪大了眼,“不是媚藥嗎?怎麼還中毒了?”
“是欲仙散!”
陌瑤麵若寒霜,說話時冷冽的溫度比這冰泉都不遑多讓,“這是一種唯有摻了媚藥才能發揮出最大毒效的毒藥,更是無解之毒。因一開始隻出現媚藥才有的症狀,又是無色無味,所以很難被人發現。而中了欲仙散的人也隻會想著找人交合,待媚藥一解,中毒者會立刻毒發身亡!隻是這次殿下是靠冰泉壓製體內媚藥,讓這毒緩了半刻才讓我們及時發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由此可見,下藥之人是何居心,已經不言而喻,她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是誰。
定是那剛鬧一出苦肉計的安影又和鳳連情說了什麼,單純的連情才會不知輕重地將藥下在梨花羹裏。
那梨花羹本是她的最愛,卻因她的突發奇想,害得鳳傾瀾將毒吃下。
思及此,陌瑤忍不住低咒一聲,隨即沉聲道:“夜白,封住他周身幾處大穴,以防毒藥擴散至心脈。”
夜白依言動手,鳳皇側頭對身邊的太監冷聲嗬斥,“還愣著做什麼?速去傳禦醫至東宮候著!”
龍顏一怒,那太監立即嚇得連滾帶爬地跑去傳禦醫了。
陌瑤又喂鳳傾瀾吃下一顆自製的清血丸,以此抑製毒性蔓延,算是雙重保障,接著便對夜白道:“你先帶他回東宮。”
言罷,她起身走到鳳皇跟前,“皇上,可否讓人去烈焰虎身上取半碗血來?”
當初聯姻雖未成,南翼卻將烈焰虎留了下來,東霖如此才算不虧,畢竟為了接待南翼使團,東霖也是花了心思的。
鳳皇知她要拿烈焰虎的血做藥引,便立即吩咐了下去。
一行人趕到東宮時,禦醫章老便已為鳳傾瀾把好了脈,同樣得出欲仙散的結論。
他很快寫出一張相應的解毒藥方,等陌瑤一到,他連忙將藥方拿給她看,“小堯兒你看看,這方子可行?”
章老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卻是實實在在的醫癡,他一直稱陌瑤為醫理奇才,和她也算是忘年之交。
陌瑤之所以在這方麵進步神速,多虧了他的引導,所以陌瑤也敬他為半個師父。
陌瑤接過藥方粗粗掃了一眼,便搖搖頭,“不夠,還差一味藥。”
“哪味藥?”
“扶靈草!”
“什麼?那可是長在沙漠之地的靈草啊,至今無人尋見,這……”
章老頓時為難了,又問,“不能用其他的藥代替嗎?”
他雖知曉欲仙散的存在,卻也是頭一回真正碰到,所以並沒有多少把握能解開此毒。
“不能,必須要有扶靈草!”
陌瑤肯定地搖搖頭,神情凝重,“欲仙散之所以被稱為無解之毒,不僅因其難以發現,更重要的是,沒人能配製出正確的解藥。而欲仙散最重要的一味毒是百味葉,唯有扶靈草才能與之相克,雖然我到現在都沒弄清楚,相生相克的兩味毒藥為何會一個長在極熱之地,一個卻長在極冷之地,但若沒有扶靈草,欲仙散的毒無法徹底根除,到最後,殿下還是會……”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似乎不願道出那個可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