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一身黑衣,頭上還戴著一個大鬥笠,一張臉全被鬥笠上垂下的黑紗遮住了,叫人看不清真容。
陌瑤的啞穴早在安氏兄妹進來時便已被安瑾瑜解開,她剛想讓鬥笠男快點幫她鬆綁,突覺後頸上一痛,緊接著,便是熟悉的黑暗侵襲而來。
再度昏過去前,她唯一的念頭便是……
靠!這人不是來救她的?
為毛要把她砍暈?
將再度昏睡過去的陌瑤扶到牆邊半躺著,鬥笠男手起刀落,她手腳上的繩子便被解開了。
眼見還沒來得及把陌瑤怎樣,她就被人救下了,安瑾瑜恨得牙根癢癢,死死瞪著鬥笠男,怒聲道:“哪個王八蛋多管閑事?”
鬥笠男頭也不回地嗤笑一聲,語氣漫不經心的,“安王爺可真是好家教啊,養出來的龜兒子倒是隻會學狗吠了?”
他的聲音壓得極低,聽著有些怪異,仿佛是刻意而為。
“你!”
安瑾瑜被氣得說不出話,幹脆一把揚起手中的軟鞭,狠狠朝鬥笠男抽了過來。
軟鞭夾帶風聲破空襲來,鬥笠男卻眼也不眨,直接一手握住了軟鞭。
不給安瑾瑜反應的機會,他手上暗暗使力,鞭子一抖,便從安瑾瑜手中溜了出來。
緊接著,鬥笠男縱身一躍,狠狠一掌拍上了安瑾瑜的胸口。
安瑾瑜的身子頓時如斷了線的風箏,飛出去便撞在了牆上,落地之後,他“噗”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來,隨後便昏死過去。
“哥!”
安影驚呼一聲,連忙衝過去將安瑾瑜扶起來,使勁搖晃著他的身體,“哥,你醒醒,別嚇我……”
鬥笠男隔著那層黑紗,冷眼看著這一切,“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搖了,萬一搖壞了他的內髒,他可就真活不成了。”
安影猛地抬頭,恨恨地瞪著他,咬牙道:“你到底是誰?”
“嗬,你永遠也別想知道!”
鬥笠男冷笑一聲,便轉身抱起昏睡的陌瑤,“陌瑤我帶走了,你好自為之。”
說話間,他人已經閃出了屋子,身影迅速消失在屋外茫茫的夜色中。
未免惹到麻煩,而他們原本也是想將陌瑤直接賣去外地的小倌管,安氏兄妹在讓人抓到陌瑤後,便沒帶回安王府,而是直接送去了城外的一個小山村。
山村裏隻零星散落著十幾戶人家,鬥笠男抱著陌瑤在山間的小路上疾馳,顯然並不打算在這裏多做停留。
剛離開山徑,踏上官道,突聞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從帝都城的方向疾馳而來。
那聲音越來越近,不一會兒,便見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男子騎著一匹駿馬從轉角拐出來,一刻不停地朝這邊跑來。
似是猜到來人的身份,鬥笠男停在原地,不躲不避。
眼見著那匹馬就要撞上鬥笠男,馬上的男人一把拉緊韁繩,駿馬一聲嘶鳴,高高揚起兩條前腿,落下時在原地繞了個圈,才算停下。
“殿下消息果然靈通,沒想到這麼快就趕過來了……”
黑紗後的神色辨不分明,鬥笠男依然刻意將聲音壓低,哼笑道:“隻可惜,殿下還是晚來了一步。”
馬上的男人正是鳳傾瀾,他並不理會鬥笠男帶有嘲諷意味的話,隻垂眸看著昏睡在他懷裏的陌瑤,淡聲問道:“他如何了?”
“正如我方才所言,若我也跟著晚來一步,怕是這人啊,就得皮開肉綻了。”
鬥笠男搖頭輕歎,隨即話鋒一轉,“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安氏兄妹?”
鳳傾瀾蹙眉,半晌不語。
見狀,鬥笠男冷冷一笑,“也是,殿下的宏圖大業還需多一個人來幫襯著,雖然那安景臣比不上他老子,但手上好歹也捏著一支控製皇宮北門的軍隊,奈何其他三道宮門的守門將軍皆是年丞相的人,而護國將軍手上的兵力卻遠在邊關,若日後真要來個逼宮,殿下怕是也隻能倚仗安景臣這一人,自然不能拿他一雙兒女如何。”
他不緊不慢地說著,又道:“不過我倒是好奇的很,既然殿下急需拉攏安景臣,為何不幹脆一點兒,直接娶了人家閨女?那安影對殿下可是一往情深,隻要殿下娶了她便能得到安景臣的忠心,豈不一勞永逸?”
眸光微閃,鳳傾瀾薄唇緊抿,許久,淡漠的嗓音自開啟的唇齒間緩緩溢出,“既然你如此關心本宮的婚事,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哦?說來聽聽。”
“若你同意與本宮合作,上次你控製狼群襲擊本宮一事,本宮可以既往不咎。”
鳳傾瀾並不打算現在就說出具體的交易,而是直言不諱,“而赫連玄澈能給你的,本宮同樣能辦到,還有一樣東西,也隻有本宮能向你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