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既然你懂得如何安撫這類猛獸,那上次遇到狼群的時候,你怎麼不用這招?”
“我試過,可惜沒用,相信後來你也明白,那狼群是被另一個人控製的,所以不管我說什麼,它們都聽不進去。”
“那你查到那人的身份沒?”
鳳傾瀾看了眼精神不振的烈焰虎,又看了看眼前一臉焦急的陌瑤,俊美微挑,有些無奈地說道;“可不可以請你先給眼前這隻看看?那之後我再告訴你我查到的消息,如何?”
他都這樣說了,陌瑤也不好再追問什麼。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她蹲下身子,覷著眼前的烈焰虎,糾結了一張臉,無從下手。
給人看病一般都是搭在人手腕上把脈,這給動物看病要怎麼做?難不成抓著它的爪子把脈?
陌瑤想象著那個場景,很懷疑自己壓根就摸不到它的脈搏。
甩甩腦袋,她收回心神,深吸一口氣,便伸手掀起了烈焰虎的眼皮,仔細檢查它的眼睛。
當看到那雙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且夾雜了密密麻麻的黑點時,陌瑤心頭一驚,一絲念頭湧現出來。
難不成……
她神色跟著凝重起來,轉而扒開了烈焰虎的嘴巴,仔細看了看它的舌苔。
隻見那原本鮮紅的舌苔上,竟也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這時,鳳皇已然領著一幹人等也到了近前,見狀,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陌瑤沉吟半晌,才道:“回稟皇上,烈焰虎是被人下了毒,性情才會忽然變得暴躁起來。”
聞言,鳳皇臉色沉了幾分,眸光淡淡地掃了眼南翼使臣,卻什麼都沒說。
倒是年丞相,率先對南翼使臣發難,“怎麼?你們南翼國表達誠意的方式,便是帶來一頭被下了藥的老虎,好讓我東霖武士都命喪在虎口之下?”
或許因為他原本就是文官,身體不如武官那般強健的緣故,他的聲音也不似大將軍那般渾厚,反而顯出年老體弱的沙啞,語氣卻是咄咄逼人。
南翼使臣臉色一變,忙從人群中出來,對著鳳皇俯首作揖,“鳳皇聖明,我南翼既是誠心想要與東霖結下秦晉之好,便斷不會做出此等有辱南翼,更會傷及兩國邦交之事,還望鳳皇明鑒!”
“微臣也以為,此事定與南翼無關。”
陌瑤低聲道:“烈焰虎所中之毒是‘閻王散’,據微臣所知,煉製‘閻王散’的其中一味毒草蘭海芝,卻隻在北樾才有,除非是有人從北樾人手中買下‘閻王散’,否則便不該是南翼所為。”
“哦?”
年丞相笑了笑,幽幽問道:“那你又如何證明,這不會是南翼與北樾的串通?”
陌瑤皺了皺眉,抿唇不語。
她的確無從證明。
“鳳皇明鑒,絕無此事!”
見狀,南翼使臣忙又一次表明決心,“臣此次前來,便是代表我整個南翼,一心隻想與東霖結下永世邦交,況且我南翼與東霖一向從未交戰,又怎會在這種關頭,對東霖發難?”
鳳皇臉色凝重,帶著詢問目光轉向了鳳傾瀾。
鳳傾瀾會意,沉吟道:“父皇,此事需得從長計議,先讓陌堯替烈焰虎解了毒再說。”
南翼使臣聰明地見風使舵,對蹲在地上的陌瑤拱手一禮,“有勞這位大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自當竭盡全力。”
陌瑤幹笑著回以一禮,被稱為“大人”,還是叫她冒了一頭的冷汗。
南翼使臣笑著頷首,轉而麵向鳳傾瀾,“殿下果然好身手,在烈焰虎躁動之下,還能隻用短短半盞茶的功夫便將之輕易製服,微臣著實佩服!此次比賽,我南翼輸得心服口服!”
他語氣誠懇,沒有半分討好之意,想來說的也是真心話。
“殿下好身手,殿下千歲千千歲!”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這麼一嗓子,隻見周圍原本等著挑戰烈焰虎,或是已然挑戰失敗的武士跪了一地,紛紛高呼這一句,“殿下好身手,殿下千歲千千歲!”
一聲又一聲,聲聲震耳欲聾,在比武場的上空久久盤旋不散。
或許是被這氛圍感染,陌瑤也由衷地為鳳傾瀾感到高興。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卻正對上他漆黑如墨的幽靜眼眸。
那黑色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叫她來不及掙紮,便被吸了進去。
隻凝視著彼此的兩人,也因此沒有注意到,就在鳳皇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道帶著寒冽冷光的視線,一直緊盯著鳳傾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