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人眼裏,麥斯維爾是個理財投機失敗者的代名詞。本來並不是報界中人,而是一個工商界人士。1991年3月,麥斯維爾僅僅為了滿足他擁有一家報社的願望買下了《紐約每日新聞》。當時的《紐約每日新聞》陷入嚴重的虧損狀態,麥斯維爾的介入挽救了這家報社。一時間,麥斯維爾成了紐約的新聞人物。在報社大廈外麵,已經有電視新聞外景隊幾乎永久性的紮營,人行道旁是裝載衛星設備的卡車。工會頭子跟談判代表帶著凱旋意味互相打招呼,四周是一片布條旗幟和木牌“歡迎羅伯·麥斯維爾”,“紐約向麥斯維爾致敬”,“我們對工會說‘犢犲狊’的時候,就是美國製度最有效率的時候。”麥斯維爾一在人行道上出現,立即引發一片瘋狂的鎂光燈閃爍和弧光燈點亮的熱潮,致使3月早晨戶外的春寒氣溫升高了幾度。真驚人,麥斯維爾萬萬想不到自己會受到如此歡迎,走在街上有人對他喝彩,在餐館裏,有人會走到他餐桌前,跟他說他有多偉大。
麥斯維爾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買報紙以前,他追求排場,從不走路去任何稍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他偏好的是直升機、私人噴氣機、遊艇和加長型大轎車,而且往往喜歡在一次旅程中用上這4種交通工具。但當他發現在曼哈頓受到如此歡迎時,他愛上了步行,隻是為了聽到更多人向他喝彩。他經常擁抱行人,與他們握手,然後恭賀他們,有那麼高的品味選擇住在紐約,並設法獲得他們的感激。在記者采訪時,宣稱自己愛極了紐約,是個不折不扣的紐約人。總之他再也舍不得離開報界,他盡力塑造自己高大光輝的形象,然後換來更多的讚美。然後麥斯維爾在這種不正常的心態下開始了他怪異的報界之旅。首先,他解雇了報社保安部130名保安人員。理由很簡單,因為他誇口自己在紐約的地位有如聖母瑪莉亞,根據不會有人會意圖對報社不利,那麼保安團的存在也沒有了意義。
隨後麥斯維爾開始貪婪地收購世界各地的報社,而且每家報社都虧損累累,他並沒有扭虧為盈的具體辦法,隻是簡單粗暴地裁減員工。為了具有世界性的影響,麥斯維爾支撐起了一個巨大的而造血機能不足的報業集團,甚至從上市公司與本人的退休金中抽出17億英鎊填補報團的虧損。終於有一天,當他發現再也沒有資金可以投入報社時,他駕著遊艇出海了。不久,溺水而死的屍體發現了,終結了其自我膨脹過度追求虛榮的一生。
名望對麥斯維爾是實體存在的必要。他收購報紙並不是為了有利可圖或有發展前景,他隻是為了滿足他對公眾對他正麵評價的饑渴。他從來不曾看準適當時機買人報紙或讓報紙有大發展。在報社經營上,麥斯維爾非常獨斷。每次開會,一開始麥斯維爾就拿出一疊計劃書。當有人反對他時,麥斯維爾會非常不高興。他隻想聽到與會人員的稱讚。他也曾向媒體巨頭默多克等發出挑戰,要成立一個比他們更大的媒體帝國。默多克在接受采訪時不屑地說:“他隻是一個瘋子,沒有人喜歡他,也沒有人害怕他,因為這個自信滿滿的家夥根本不懂報紙。”這就是真正自信者的話,默多克無疑是一個自信心很強的人。但他並沒有表現出過濫的自信心,他真正有實力,所以並不害怕麥斯維爾這種信心遠遠超過實力的人。自我膨脹到了最後,隻有自我毀滅。
你能想象一個眼睛永遠看著天上的人能看見身邊的機會嗎?當初麥斯維爾能買下《紐約每日新聞》無疑很幸運,能在紐約這種世界一流大都市擁有一份重要的報紙無疑是所有媒體集團的夢想。麥斯維爾第一步很正確,起點也相當良好。可惜的是過度自信的他恰恰在紐約受到了過多的讚美,鼓動了他的欲望。麥斯維爾拋開眼前穩紮穩打,進軍媒體帝國的大好機會,卻一步登天,妄圖建立世界第一的媒體帝國。現實與理想的腳步有了這麼大的差距。麥斯維爾人生的失敗也就可以預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