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中人聞言,輕輕一笑,翩若驚鴻,風華絕世。世間的喧擾靜止下來,那周遭的景致黯然失色,她看不見其他的景象,隻盯著那雙比墨玉還要璀璨的眸子。
他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墨色的長發從窗縫傾瀉而出,仿若最好的綢緞般光可鑒人。他的笑容比月光還要皎潔,那種自然舒服的氣息讓人忍不住的想親近。
蘇婼川自認為活了萬年,見過無數神仙美男,應該不會有人能震驚她。可眼前此人的風華,氣度,縱然是天庭第一美男的蕭月然也要遜色幾分。
他對著她笑的那麼美好,蘇婼川這麼厚臉皮的人也忍不住的紅了臉。
他說:“小姑娘,把你的東西帶上車,我仔細看看。”
求之不得,蘇婼川雙手雙腳並用,幾步爬進了馬車裏。車內金玉,軟榻,案桌,他的墨發長及腰間,傾瀉了滿桌。車內燃著一爐沉香,正徐徐燃著煙霧。
車內的格調高雅,與它的主人相得益彰。
蘇婼川規矩的坐在對麵,將袖中的五顆紅魚眼小心的擺在案桌上,然後等著顧主鑒賞。
他根本不去拿,隻瞟了幾眼,道:“據我所知,紅魚眼乃是風朝國傾城娘娘的陪葬品,還是鑲嵌在棺木周圍吧,世間僅有五顆而已,何來家傳之說?”
蘇婼川大為尷尬,早知道不找懂行的人了。她隻能皮笑肉不笑的瞎扮:“美人有所不知,這東西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至於怎麼得來的我這後輩哪裏知道啊!”
“來曆不明,難保不是贓物,我恐怕不能收?”他將紅魚眼推了回去。
蘇婼川急了,連忙解釋:“貨真價實,這東西是我老舅親自從棺木上一顆顆敲下來,當時我還在一旁看…”
他狹長的鳳眼一挑,似笑非笑道:“哦?”
蘇婼川火了,她將桌上的紅魚眼一把攬入包中,轉身就要走:“靠,不要就算了,詐人算怎麼回事?”眼前這人心思縝密,絕非泛泛之輩,糾纏下去她討不到多少便宜。
她正要掀簾子跳下車,隻聽外麵傳來士兵盤查的聲音,居然到城門口了,車老漢的聲音傳來:“她應該走不遠,說不定就在這馬車裏躲著。”
她驚的一退,翻身滾入了案桌下,扯著他寬大的袍子遮住身子。她身子瘦弱,很輕易就被全遮住了。
她不知道美人會不會想殺人,畢竟誰都不喜歡懷裏抱著一塊煤炭。他不動聲色,蘇婼川也很自覺,盡量不往他幹淨的袍子上蹭臉。
車外的仆從還在和士兵糾纏不休,也不知他掀簾說了句什麼,或者什麼都沒說,畢竟她什麼都沒聽到,那馬車居然緩緩啟動了。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她估計走遠了,才說道:“美人,你的衣服香香的,真好聞!”
他似乎又笑了,聲音透著輕快:“你個瘦瘦弱弱的小姑娘,為何要對太子動手?”
她歪著頭問:“你怎麼知道的?”
“通緝令上寫的有,你要不要親自過目一遍?”
“不用了!”她想了想又道:“那個,我可以拒絕回答嗎?”
他說:“好,那可以請你先出來嗎?”
蘇婼川從案桌下爬了出來,意外的發現手中白淨了很多,她有些抱歉的意思:“把你的衣服都脫了吧,我洗幹淨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