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言脫下了身上帶著體溫的衣服,看著成毅重新穿上它。
“小心開車!”真言輕聲囑咐。
“知道了,不給我一個離別之吻?”溫情的笑,溫柔的吻,永遠是戀人最無聲、最直接的語言。
成毅看著女孩上樓的背影,每次,他都會看著真言的背影消失,看到她住在三樓的房間亮起燈光才會離開,而他也知道真言總會匆忙的上樓然後在窗口看著他的車消失。但是,今天,他忽然不想讓她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他不想讓她總是看到他離去的背影,淡淡消逝的車聲。
所以,在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處時,他毅然地轉身,拉開車門,發動車——
我希望下次你不用再看到我離開了,下次你可以和我一起走。
聽到提前的車響,真言匆忙地折了回來,但,車子,已經走了,連淡淡的尾燈的光都沒有留下。
推開門,擰亮燈。
回來了,又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暫時出租的小屋,回到了這個屬於自己的窩。沒有絢麗的燈光,沒有華麗的裝飾,隻有一張單人床,一組舊沙發,一個半新的電視附帶一個既當梳妝台又當寫字台的桌子。但是,雖然簡陋,卻是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這裏,是自己的家,陪伴著自己度過很多的風風雨雨。
曾經,在和成毅交往一段時間的時候,他委婉地提過讓她搬到他那裏去或者搬到其它條件更好的地方。但是真言拒絕了。那時,他說,作為男友照顧她是應該的,而且在感情麵前他們是平等的,她不需要有壓力。還記得,敏感的她當時一開始聽是誤會的,她以為他把自己當做是愛慕虛榮的女孩。她認真地告訴成毅:雖然她沒有良好的家世,沒有高等的學曆,但是她的感情也是有尊嚴的,如果不是遊戲的話請認真對待。對待這個回答,猶記得,成毅聽到這個回答不僅沒有生氣還非常欣喜。從此,他就再也沒有提過。真言知道,成毅明白她,理解一個被大家稱為“灰姑娘”平凡的女孩竭力維護的自尊。
也許有很多女孩不以為然,這有什麼關係,反正早晚都會在一起的,何必矯情。但是,除了自尊自愛,平凡的女孩,你從來都不是公主,再你沒有稱為公主之前,在那個他沒有深愛你之前,沒有承諾你之前,女孩,請珍愛自己,不要讓別人看輕,因為那樣遲早也會被他看輕。
真言褪下身上高昂價格的禮服,這是他今晚特地為自己準備的,輕柔舒適的麵料、簡單貼身的剪裁。真言沒有拒絕,因為她知道,她的衣櫃裏不可能有適合此場合所需配備的衣服,她無法倔強,她更沒有能力拒絕。但是,脖子上那根鑲著藍鑽的鉑金項鏈,真言想這個東西從來都不屬於他。
洗去一身的疲憊,洗去臉上的彩裝,換上了自己輕便的睡裙。看著牆壁上的鍾,一點整。睡覺,明天還有工作等著呢,真言強迫自己閉上眼。但是,想起今晚他的提前離開,真言又陷入了沉思。
其實,隨著他們再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隨著他態度的日益堅決,真言知道,最初他那些發小們打賭、看笑話的是越來越少了,但是勸他的似乎越來越多。
真言時常覺得他們的關係就像走鋼絲,哪天那風大一些,就必然是掉落懸崖的命。每當兩人密切一些的時候,總是覺得有各種無形的牆擋著。真言時常感到累,更知道,成毅,他,也累了吧。因此,她常常生活在愛情倒計時,10天、9天……,當每一個十天過去之後,她既感到慶幸,但隨之的卻又是下一個十天……
她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能維係多少個十天,但是,成毅,隻要你不放棄,那麼我一定不會放棄。無論有誰拆散我們,無論有誰阻止我們,隻要你堅持,那麼我一定會堅持到底,一直到你親口說不要我的那一天。
夜深了,成毅回到住處,洗完澡,打開電腦,電腦桌麵上是一個女孩在雨幕中回頭一笑的場景,那笑容燦爛而甜美。成毅打開歐美股市,開始了對道瓊斯和納斯達克指數的關注。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