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樓來,真元把此事的條件告知了李宗仁,然後等著他的答複。看著李氏麵皮沒一點波瀾,真元想,德鄰公的城府也不淺哪。
約摸過了十分鍾,李宗仁向著真元伸出雙手,兩人重重握了幾下後,這盟算是結成了。像這種秘密合作,也沒必要簽什麼協議,全憑信用,所以如果到時兩方都不當回事,誰也沒辦法,可是如果有一方執行了,而另一方卻放了鴿子,那就又是一場軍閥大戰。這民國,就是這麼亂。
隨後,兩人又談了些瑣事,真元明白告訴他,如果桂係能跟著東北軍一起抗日,以後桂係的武器他可以幫著解決一部分。而且不用桂係花錢,打鬼子的時候,用鬼子的人頭來換。
李宗仁一聽,雙手讚成,心說這可是好事,這次算是來對了,小諸葛還說此事百分百辦不成,看來這白崇禧也有失算的時候。
心情大好的李宗仁正在揀著好聽的話說,卻聽衛兵又來報,說是閻錫山來訪。李宗仁交待了幾句真元,說閻老西這個人不地道,跟他打交道,要多留幾個心眼。
然後又跟真元說好,有機會,他拉著白崇禧,三人一起結拜。達到了目的,不虛此行的李宗仁也不想見閻錫山,免得傳到蔣的耳朵裏,以為他們又要造反,產生不好的後果,於是他悄悄得從後門走了。
把閻錫山迎進門來,看著這個年愈五十的山西土皇帝,他那忠厚的麵容讓你覺得好像這就是一個老農。隻是那犀利的目光顯出他胸中的溝壑。
閻百川一見真元,便自來熟似得又是拍肩膀,又是握手,又是勾肩搭背的一起往屋裏走,得把真元弄得像客人。王真元想這到底是誰的家啊?
進得門來,兩人分主賓落坐。傭人泡上茶後全退了出去,一樓大廳內隻留王、閻兩人。寒暄一番,真元道:“不知百川公到兄弟這裏有何賜教?”
雖然煩他,但是禮節還得做夠。真元幾句場麵話說完,就要再吱聲,隻是低頭喝茶。靜靜的大廳裏,隻聽得鍾表“噠噠”的走秒聲,氣氛有些冷場。
可閻錫山卻像沒覺到主人的冷淡,又是房子好,又是家具好的扯個沒完。還時不時得觀察真元的臉色。
見到真元繃著的臉有些放鬆,閻百川馬上說道:“雲龍啊,我剛聽說了綏遠發生的事情,那晉業祥是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冒頂著我的名義幹的,與你閻大哥沒有任何關係,還請雲龍不要對我產生誤解哪!”
說完他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狀,仿佛此事真跟他無關。真元心想,這綏遠原來是你的地盤,從你入主晉綏起,這晉業祥就開始營業,就是區府三令五申禁煙之時,他們還敢頂著風上,你說沒關係,誰信?
但是王真元也不說破,也是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如此,原來我以為是百川兄縱容親友,禍害百姓!沒想到,竟然是那個姓閻的王八蛋說謊,當時未審判就斃了他,我還覺得有些妨礙司法,但今天聽百川兄一解釋,我卻覺得是殺對了!”
閻錫山聽到真元的指桑罵槐,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笑著說:“雲龍知道就好!我也可放下心中大石。
聽說綏遠後來的這次規劃也是雲龍做得,我當時是非常支持,雖然我山西少了大同這個金娃娃,但我毫無怨言,有機會,雲龍弟一定要到太原去坐一坐,我那裏好吃好玩得,還是不少的。”
真元想,就是蔣中正封了我個上將,這老閻做為一方大吏,也用不到這樣巴結我吧,反常必為妖,得看看他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話鋒一轉,真元問道:“百川兄來兄弟這,不會隻是為這兩件小事吧?我是個直人,你有話明說便好,我最喜歡開門見山!”
聽到王真元攤了牌,閻錫山做出一副無奈狀,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開口道:“老弟,你也知道,目前國內各省中,我的軍備最差,雖也能仿製幾條破槍,但是像重炮、坦克這些武器,我是一樣沒有,國外的又太貴,我想著老弟前期在東北,能和鐵口鋼牙的日本人打個平手,這武器自然是差不到哪裏去,所以老哥哥我,就舍著老臉,來求經了!”
聽他這麼一說,真元想,你整了半天,還是想提升自己的實力,想撈好處啊。剛想拒絕,又想到昨天晚上張學良和傅作義的官場秘訣,便裝作同意,又點了點頭。
閻錫山一看有戲,心中大喜,但臉上卻是雲淡風清,不留痕跡。想了一番後,他說:“老弟,是這樣,我想用我省的各種礦產,來和兄弟換取各種武器,隻要是武器,我全都要,現在日本人鬧得厲害,是該做一做準備了。”
真元聽他這麼一說,心想這老家夥的鼻子還挺靈得嗎。有心逗一逗他,說道:“那不知百川兄怎麼個換法呢?”
閻錫山笑了笑,按原來算計好的方式,報給了真元。其實就是後世的合作開礦,然後真元包銷,所有出產成本按時價的七成來計算,其中包括運費、工錢之類的費用。而剩那三成就是雙方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