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中都是帶光學瞄準鏡的步槍,麻袋片做的偽裝服,臉上用黑綠色油彩抹得像鬼臉一般。兩人對視一眼,又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遠去的鬼子隊伍,然後掏出一塊白色玉簡,按住上麵的紅符,瞬間按通後,把這裏的知情上報給了作戰參謀,隨著他們的彙報,作戰室裏軍事地圖上的日本旗又向南挪了一寸。
因為王真元的努力,現在東北軍參戰部隊中,通訊玉簡已基本普及,部隊營級軍官人手一塊,偵察員部隊分小組也已分發到位。有了這樣的通訊能力,日軍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中國指揮官的眼皮底下。
兩個斥候並沒有脫離日軍,而是遠遠的跟了上去。他們要潛伏在鬼子周圍,一是監視,二是看一看能否讓自己手裏的家夥派上用場。雖說這兩支狙擊槍在靶場上兩人用起來是百步穿楊,可是還沒真正在戰場上使過,所以他們想要用這些鬼子做一做試驗,看一看自己的槍法到底如何。
林仙之騎著馬,走在鬼子的中間隊伍裏麵。雖說左右都有外放的護衛部隊,但他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林仙之不停得四處灑望,想消除這種心理陰影,可是蒼茫的白色平原上沒有一絲生氣,根本看不到什麼能隱藏敵人的地點。他歎了口氣,覺得是自己多慮了。
林仙之所騎的東洋馬是他的寶貝,這匹兒馬子今年方三歲,渾身純白,無一絲雜毛,血統高貴,是天皇從萬匹駿馬中特意挑出,禦賜給他這位親衛隊長的生日禮物。為了顯示寵愛,裕仁還專為此馬賜名:玉龍驄。林仙之喜愛之極,連洗馬此類的活都是自己親自動手。
走著走著,此馬就好像有靈性一般,前蹄突然一失,林仙之的身形也跟著向前一栽跟頭。與此同時,一顆破空的子彈帖著他的軍帽掠了過去,把軍帽的外皮擦出了一道糊跡。緊接著,他的親兵把林仙之從馬上拉下按倒在地,上麵又疊加上幾個人,壓得林仙之麵紅耳赤。順著子彈射來的方向,鬼子兵呈扇形展開搜索。
一直到六百米外的區域,日軍才找到兩人趴伏過的痕跡,可是再找人,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了。悻悻而歸的衛隊回到師團長麵前領罪,林仙之大度的擺了擺手,沒有再騎上那“玉龍驄”,在一群人的圍繞下,繼續往前行軍。
而脫離了搜索範圍的陶小柱和劉興家,卻一邊罵著那匹該死的馬,一邊向著西邊無人處急速奔跑,這一槍打不中那鬼子官,以後想要再打可就難如登天了。
人算不如天算,也該那鬼子官陽壽未盡,就讓他多活幾天吧,兩人心中酸酸想到。不過從這一槍開始,東北軍中後來最著名的“三個火槍手”已全部出現,令鬼子聞風喪膽的“狙擊三人隊”快要揚名四海,譽滿九州了。
小寺村第一道防線,635團陣地,綠色的“青磷砂”拌和的洋灰修成的戰壕,遠遠看去就像一條青龍。眾戰士摸著這粗糙的戰壕掩體,都不太相信修戰壕的工兵們口中“瞎白活”(東北話‘吹牛’)的那些神奇。
什麼炮彈炸不爛、衝擊波侵不進、子彈打不透等等。他們這些兵與直係、晉係都幹過,洋灰修建的戰壕也呆過。
這洋灰確實是好東西,堅固性很強,但是如果有不長眼的炮彈,直接落入壕內,那揚起的碎塊,對人體的殺傷力不亞於炮彈碎片。不過有總比沒有好,隻有自己自求多福,別讓炮彈直接落到自己這一段壕溝就好了。
離著“小寺村”還有五公裏,林仙之紮下了前沿指揮所。他一邊命令士兵做好攻擊準備,一邊聯係後進部隊,讓他們快快趕上,分段向支那軍進攻。炮兵的陣地已經支好,前期斥候部隊偵測的射擊諸元都已標定,落點距支那陣地偏差不會超過二十米。
他也沒想用什麼新戰術,就是鬼子的老一套:炮擊、進攻、勸降,然後再炮擊、再進攻、毒氣彈,戰車部隊。一般這樣折騰上三次,對方部隊能受得住的就不多了。
林仙之手持望遠鏡,鏡頭中觀察那道“青虛虛”的戰壕,心中猜思那是什麼材料砌成的,怎麼這麼怪異的顏色?放下鏡筒,看了一眼手上的“三道梁”軍工手表,時針指向了八點位置。沒再猶豫,他拿起電話聽筒,搖響手柄,對著電線那頭的炮兵命令到:“對支那軍陣地,半小時無差別炮擊!現在!開炮!”
\t隨著聽筒的放下,指揮所頭頂上響起陣陣破空之聲,那是大口徑重炮彈飛過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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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用前沿炮兵觀察鏡看到支那陣地上騰起的煙霧。林仙之笑了,好像他這一開炮,戰爭的天平就順理成章的傾向了他這第一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