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蕭一個人在書房默默的徘徊著,想到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再一次感歎,還是自己沒有下定決心,一切都是婦人之仁。讓南宮錦看到自己的母親的屍體又會怎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惡化,讓那些看自己笑話的人又一次抓住了一個把柄。所以這次等南宮錦的病徹底痊愈之後,不能在家族中逗留片刻,直接送往滄月,以防事情有變,當然這隻是他一個人的猜想,此後發生的事情卻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已經三天三夜了,南宮錦還持續在迷迷糊糊的狀態,未曾有清醒的預兆。為她診治的太醫,個個心急如焚。
天漸漸的陰沉下來,隻見一個身穿婢女服裝的人偷偷摸摸的進入了南宮錦的房間,躡手躡腳地走向了南宮錦的床前,用手輕輕地探了探她的呼吸,又替她把脈,探測完之後,此人竟坐到南宮錦的床邊,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明天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如果沒有醒來,那永遠都不必醒來了。”此話說完,竟頭也不回地走了,而這時房間裏一片寂靜,兩旁的婢女站在地上,仿佛沉睡了一般。
這時,隻見一個院子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麵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的小院之中,一個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紅箭袖,束著五彩絲攢花紅長重穗宮絛,外罩石青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板小朝靴,隻見那人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像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此人便是永寧候府的嫡子王子暇。
正躺在坐軟塌之中,享受著身邊美妙婢女遞來的葡萄,聽著下人的報道,漫不經心道:“南宮錦生死不明?”那下人低聲地回答道:“打探到的消息是,三小姐高燒昏迷不醒,情況不明。”王子暇笑道:“本世子知道了,下去吧。”這時內室一片寂靜,王子暇忽然又笑了一聲:“生死不明,哼,南宮錦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拒絕這門婚事嗎?真是可笑……”隨即揮了揮手,身邊的婢女便悄悄地退下了。
所有與森古家族有關的人都密切地關切著南宮錦的消息,因為當今聖上對於森古家族未照顧好南宮錦已大發雷霆,原因很簡單滄月國三國皇子不停地對皇室施壓,這讓皇室顏麵何存,畢竟這次是攸關家族生死存亡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期待著南宮錦的清醒。
在第四天早晨,南宮錦漸漸清醒了,她的房間之中,飄來一陣又一陣的藥香。仰著頭看著頭頂,南宮錦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她的腦袋還有一陣迷糊,可非常奇怪的是,她卻覺得眼前的空氣透著一清透新奇,仿佛,有什麼東西已經蘇醒,又仿佛天地之間都被清洗了一般,連一粒塵一點光斑,都變得清澈明白。
慢慢地撐起身子,這時一個婢女端著臉盆走進內室,看到南宮錦坐在床上,頓時大喊一聲:“三小姐醒了,三小姐醒了,快去稟告家主……”南宮錦看著眼前高興不已的宮女,有些奇怪,可突然想到自己將要去嫁到滄月,便明白了一切。
不到半刻鍾,隻見森古家族南宮蕭便進入了內室,看到坐到床上的南宮錦,心裏如釋負重,拉著南宮錦的手高興道:“錦兒,你終於醒了,真讓為父為你擔心,以後可要照顧好自己啊。”南宮錦愣愣看著坐在自己床上的父親,從未見到他喜形於色,可這次,為了她的婚事,想必在她未醒的這幾天,操了不少心吧,真是諷刺,以前總認為她的父親再怎的也不會為了家族利益,將她的以後的人生,隨便地托付給他人,現在看來真是諷刺,什麼父女之情,在這一刻為了家族利益什麼都可以賣了的。
於是不動聲色地推開了南宮蕭的手,這時南宮蕭才突然發現自己的女兒好像變了,原來看那雙閃躲的眼睛,現在竟可以直視著自己,那雙眼裏顯露的是睿智與清澈,讓人感覺站在她的麵前一切秘密變得虛無。南宮蕭的心裏掀起了軒然大波,怎麼這一次三女兒清醒之後變化如此之大。正當他細觀察南宮錦時,又發現三女兒那雙躲閃的眼睛,他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就說呢,一個人怎可能變化如此之大呢,更何況是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女兒呢。和三女兒再聊了一會兒,便告辭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