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扇青銅門
夜來秋深長白賬裏著一盞燈
日落尚知合昏
風雪一輪終夜未展眉間平生
是我執念妄深
還未唱到副歌部分,吳鼠兒便已流下了淚。
是我的執念太深了嗎?從今以後的日升月落我都要獨自一個人看過,不會再有人等我,也不會再有人為我留燈,伶仃孤苦的在這世上飄搖,如同一片浮萍。
當吳鼠兒驚奇的發現占星淵的琴聲慢慢的和了上來,兩人相視一笑,似是有著同樣的感觸。
哽咽著帶了點鼻音,輕輕的繼續唱了下去。
穿過歲月蒙塵可否能借一吻
銅門外風雪歸程有誰一問
不過是癡人
又說道故人相逢細挑揀這浮生
還你十年天真
著薄酒半分不過一人思存
白骨深杯盞尚溫離人一夢
可有人相聞
與說陳都道他年孤魂千山無影蹤
有多少無人相問
唱完的吳鼠兒悵然若失,是啊,自己這一孤魂,還會有人相問下落嗎,也不過是自己一個人在糾結罷了。
“小鼠,你在想什麼?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占星淵停下了撫琴的雙手,靜靜的看著吳鼠兒。
吳鼠兒局促不安的擦了擦淚水,裝作毫不經意的說了一句:“沒什麼,隻是有點想家了而已。”
“你家在哪裏,為何不回去呢?”
吳鼠兒指向了很遠的天邊,說:“我家在那很遙遠的地方,我再也回不去了,我沒有家了。”滿滿的哭腔,讓人心疼。
“你別難過,從今天起,這裏便是你的家,我會護著你,一直。”看著想哭卻又用力憋著不哭出來的吳鼠兒,占星淵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個樣子,多像她啊,偽裝的堅強,倔強的不像話。
可惜這輩子也不知會不會再遇見她了。
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占星淵抬頭隻看到哭累了的吳鼠兒沉沉的睡去了。
十歲光景的小女孩,抱著幾乎沒有多少重量,占星淵抱起了吳鼠兒,將她送回了房間。
占星淵站在床邊定住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琥珀,輕輕的放在了吳鼠兒的床頭,便獨自離開了。
吳鼠兒其實並沒有熟睡,睡了一會便又醒了,看著周圍已經些許熟悉的環境,明白自己已經回到了房間。
外邊的天已經漸黑了,隻吃了早飯的吳鼠兒有點餓,穿好衣服正打算出去覓食,而小芝聽到了房間裏的聲響,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說道:“小姐,大人說晚飯與你一起,你若是現在要起來了,便去前邊院子用餐吧。”
吳鼠兒卻想著,好家夥,下午才剛當著他的麵哭過,現如今還跟他一起吃飯,那不是尷尬死了,才不去呢。正想找一個說法辭去了這邀請,卻聽到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小芝,小鼠還沒醒嗎?”原來是占星淵親自過來抓人了。
吳鼠兒默默的犯了個白眼,正想著讓小芝學乖點,不要暴露了自己。
卻隻聽到一聲:“大人,小姐剛起呢,正要過去了。”小芝看不懂吳鼠兒的眼神,興衝衝的回答了,還覺得自己很棒。
吳鼠兒這會是真的絕望了,隻得應了:“你等等,我就來了,別急啊。”
“好好好,我等你。”伴隨著一陣輕笑。
吳鼠兒慌慌忙忙的收拾了下,就跑了出去,卻在門口處與占星淵撞了個滿懷。
聞到占星淵懷中淡淡的清香,吳鼠兒莫名的心跳加快。低著頭,掩飾紅起的臉龐,隻一個勁的往前走:“不是說吃飯嗎,餓死了餓死了,趕緊去吃飯吧!”
占星淵失聲般搖了搖頭:“剛剛又不緊不慢的,現在倒是想個餓死鬼投胎的,女孩子是真的好善變啊。”本已張開的臂膀,訕訕的一笑,收了回去,懷中卻有些空空的感覺。
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從遇到了小鼠,怎麼變得這麼奇怪了,都不怎麼想她了呀。
占星淵用力的搖了搖頭,不想繼續胡思亂想。
“女孩子現在要吃飯了,你再走這麼慢,本少女就要餓死了!”吳鼠兒看著沉思的占星淵,不用想也知道他在想什麼,害羞的嗔怒起來。
可是吳鼠兒忘記了自己現如今隻是一個十歲的女孩,如此的嗔怒,最多的隻是萌萌的可愛,並沒有任何風情可言。
而占星淵隻是加快了步伐,從那段沉思中走了出來。
兩人各懷心思的走向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