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天發出求救信號,兩個時辰過去了,援兵依然沒到,這隻有一個原因,援兵在半路給敵人截住了。這下,重天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雙掌難敵八拳。這一仗,重天輸了。輸得連結果都沒人知道。
赤炎國皇帝的寢宮裏,赤炎帝歪著身子,倚在榻上。剛剛吐了幾口腥臭的血。赤炎帝在聽著暗衛的報告,這一次,不但損失了他一半的暗衛,他還丟失了他的長公主,還有他嶽父的一家。
這讓他如何向他的皇後交代,失蹤的是她的唯一的女兒,被殺的是她的父母,被燒的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月泉穀。
“巫師,昨夜觀天象,可有發現?”
“陛下,紫微星有變,似乎出現雙軌歸一異象。”
“那你說,朕的命將如何?”
“曆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陛下是一個從來不相信怪力亂神的人,如今,怎麼沒了堅持!”
“我隻是實在想不明白,怎麼突然有那麼多武功高強而又詭秘莫測的黑衣人出現。一下子損傷了一半我幾十年培養起來的暗衛,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陛下,準備,沒有最早,隻有更早,也許這些人是比你更早,就有人準備好的了——陛下,您的病……”
赤炎帝不是病,而是毒,他的毒其實早已在他是太子的時候,他就落下了。這麼多年,一直靠著皇後的調養,才得以苟延殘喘。十年前,他打敗冰帝國和赤炎國,得以天下太平。可是這樣的太平,隻是半刻的安寧而已。
如今風起雲湧。誰能撐起這一個國家,誰能撐起這一片天下。
即日起,擢立大貝子為太子。黃帝病重,太子監國。
待重新有人來探訪月泉穀真相的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帶兵追查真相的是朝廷命官廖傑春。
楊穆仁知道這個消息是十分悲痛的。他與東方三世隻有一麵之緣,當年他們與青玄國兩軍對峙,死傷無數,糧盡弓斷,他楊穆仁身受重傷,正是東方三世,靠著他那幾個門生帶來的幾口糧食和他那幾車藥品,才盡量多地挽留了他和將士們的性命。
那一場仗異常凶險,可就是那場仗以後,楊穆仁才得以當上大將軍,也就是那一場仗以後,楊穆仁當上大司馬,替陛下掌管天下兵馬,從此楊家深受皇恩浩蕩,出將入相,成就了一個家族的榮耀。
記得當時,他東方三世說,“他隻是救死扶傷,不是看重你將軍的名號,甭管你是不是保家衛國,將軍嘛,總是是打打殺殺,取人性命的營生。”楊穆仁當時被氣得要死,他流血犧牲,保家衛國,在他東方三世的眼裏竟成了取人性命的營生。要說救死扶傷,他楊穆仁殺人難道是為了自己高興嗎?他殺人,難道不是和他東方三世一樣,為了天下的百姓嗎?
可是此時,陛下卻讓他去查這一宗有關東方三世的凶殺案。這足以說明,陛下對這宗凶殺案的重視。更讓楊穆仁心驚的是,陛下病重的消息秘密傳來。這讓楊穆仁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東方三世雙亡,重天和東方晚失蹤,赤炎帝病重,大貝子監國,太平了十年的盛世,似乎又要開始亂了。
太子監國,傅遠就成了太子身邊最重要的謀臣。可是此時傅遠並沒有留在太子身邊,而是獨自一人,站在亭台上,瞭望著遠方。“丫頭,你千萬不能有事?”此刻的傅遠,疼痛由他手指尖痙攣全身。丫頭……
二公主桃林從母妃那得到消息後,震驚了許久。母妃和太子安慰著皇後。而她,就在一旁,靜靜地打量這皇後,企圖在皇後的臉上,想象出,那個她從來沒有謀麵的姐姐的模樣。這一次,她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找到她那從未謀麵的姐姐。盡管這個姐姐,不是她心中那個最親愛的姐姐。可是,姐姐這個稱呼,已經深入她的骨髓,成為了她的精氣神,比她的肉身還要長久,或者說永存。
那種毫無緣由的痛,從心底滋生,她已經分不清那是因為想念的痛,還是因為她感應到了她的姐姐正在受苦,正在呐喊著她。
也許人與人之間真的是可以心靈感應的,又或者說,此刻的二公主更像是中了一種叫做“姐姐”的毒。那是她怎麼也拋卻不了的痛。
父皇病重,太子監國,皇姐失蹤,而她決定再出江湖,這一次,她連茬兒也不戴,她一個人,帶適量的銀兩,適量的衣物,和適量的武器,如同一名最普通的劍客,想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