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玄宗的弟子不是他自願的,一開始,他是被人拐來的。
翠山行看著眼前巍峨壯麗的玄宗大門,不自覺吞了口水。隻要一想到從今開始自己便要成為其中的一份子,胃不禁一陣翻滾……雖微笑的麵上沒顯出,卻仍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在大門前停住腳,翠山行開始思考自己是怎麼到這裏的?
從小,翠山行就是很知足的人。娘親因難產而死,他自小與爹親相依為命,一般人家的小孩可上學堂讀書、習字,他卻必需為每天的生活努力。
他剛學會走路,就開始跟在爹親身後幫忙;他還沒有灶頭高的時候,就開始站在凳子上學做菜做飯;他五歲的時候,已經包攬家裏所有的家事,洗衣、做飯、打掃樣樣純熟無比,甚至還跟鄰居大嬸學針線,自己縫補衣服。
隻要自己與爹親能溫飽,過一日便是一日,日子簡單卻也單純幸福。七歲不到,爹親病逝,也是翠山行一人打理所有後事,幾日忙碌讓他忘記悲傷,待後事完畢又是為生活汲汲營營的時候。
那時候他賣掉家裏的田,拿著錢準備到外地投靠表親。離開時附近的人問他:為何不留著田以後才有老本?他隻是笑笑說道:總是要到外頭看看,總歸有個親人在身邊才好。
翠山行一直記著爹親說過的話,笑總比哭好看,所以,他從不吝嗇笑臉對人。
就在不久前,翠山行獨自一人走在往城裏的官道上,不想看到一具“活屍”,這裏的活屍講的絕對不是僵屍更不是死人,而是一個倒在地上動也不動活生生的人。
翠山行從小就是個好孩子,即使從未念過書本不懂大道理,翠山行也知道看到他人有難要伸手幫忙的道理,更何況寬坦的大路上隻有他和那個“活屍”。基於同情心,翠山行靠近倒臥在地的人身旁,輕輕搖晃。
“你還好嗎?可以站起來嗎?”才靠近就聞到濃重酒味,肯定是喝醉酒了!爹親喝醉酒的時候也會這樣。
“……好餓……”
樹蔭下,一大一小席地而坐……吃大餅。
“抱歉,我身上隻有大餅可以嗎?”翠山行從隨身行囊掏出兩塊大餅,遞給方才的活屍……不,是大叔。
“可以,多謝你了,小兄弟。”大叔微微一笑,接過大餅,雍容的氣度完全想像不出和剛倒在地上狼狽模樣的“活屍”是同一人。
“要不要喝點水?”翠山行將腰間的水壺遞給眼前之人,內心不禁懷疑:擁有如此氣度之人怎會當眾……撲街?
“唔!這……這……”剛咬下一口餅的大叔,瞪著眼前看似平凡無奇的餅,內心不禁呐喊:太好吃了——!多年修行,雖不忌口,但仍以素食為主,這大餅,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還是素餅。
“這餅是我自己做了從家裏帶過來的,已放了幾天,想必不合大叔胃口吧?”微蹙眉,翠山行心想這般粗食當真不該讓人吃,方才真應該去找找附近有沒有店家。
“不,這餅好,很好。你說……是你做的?”舉止優雅但卻速度驚人的吃完大餅,喝口水,大叔終於有時間好好看看眼前的小孩是生何模樣。
一頭發絲簡單綁起,順垂而下的翠綠發絲像湖水泄下般令人心曠神怡,白淨的臉龐和一雙碧綠色的雙瞳,乾淨無塵,看年齡像隻有五六歲,卻異常早熟一副小大人的模樣,麵帶笑容行為舉止非常得體。嗯嗯……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