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莊華下了手中的黑子,拿起茶盞,右手執蓋,輕輕地嗬氣,再隔去茶葉,細細地抿一口,放下茶盞,才說話,“起來吧。”
穆莊華直直地望向舒雅淩,細細地打量著她。
“謝太後。”舒雅淩直起身子,垂手而立,她抬起頭,正好和穆莊華的視線對上。
舒雅淩看到了她眼中對她的打量之色,她微微低下頭,避開了她打量的目光。
穆莊華的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執起一枚白子,在手指上微微地轉著,“舒將軍可會下棋?來陪哀家下一盤棋,可好?”
“啟稟太後,屬下不會下棋。”
“當真不會?哀家不信,就憑著舒將軍那聰慧的心思,怎麼可能不會對弈之術?”
“屬下不敢欺瞞太後,屬下真的不會下棋。”況且,即便她會下,此時的她也沒有心思下。
“那好,不會便算了。”穆莊華丟了手中的棋子,撫平著袖子的皺紋。“哀家聽說,你此次入宮是奉了皇帝的密旨進宮見駕,是嗎?”
舒雅淩低頭稱,“是。”
“舒將軍,你剛剛才說不敢欺瞞哀家,但在宮門之外,卻又編著謊話來欺騙哀家和天下人,你到底——是何居心?”穆莊華的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雙眸卻蒙上了一層暗暗的紅光,語氣是毋庸置疑的譴責。
舒雅淩知道,她那是笑裏藏刀,她凝神,“屬下不太明白太後的意思。”
穆莊華站起,走近舒雅淩,右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那戴著手指上的護甲套在陽光的折射下反射出異樣的光芒。
那尖尖的護甲套若是在舒雅淩的臉上輕輕地劃下,那一張如花似玉的傾國容顏則會落下永不磨滅的傷痕。
“剛才在宮門之外,你大聲嚷嚷地對著所有人說,你奉了皇上的秘旨,在攝政王監國期間,輔佐攝政王。但,皇帝昨日走得匆忙,根本來不及對你下秘旨,因此,你在說謊。”
舒雅淩的眼神不可抗拒地和穆莊華的對上了,想躲也躲不開。她隻能看著穆莊華,毫無畏懼地看著,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免除她對那一副可以毀人容貌的護甲套害怕,也隻有這樣,她才能無所畏懼地與眼前的老狐狸繼續糾纏。
“太後此言差矣,昨晚深夜,在皇上離京之前,的的確確來找過屬下,還特意把他的貼身玉佩交給屬下,好讓屬下能夠安撫太後和攝政王的心,好好輔佐攝政王。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來不及寫下聖旨,隻能口述。太後若是不信,你看看這玉佩便知。”
舒雅淩從懷中拿出玉佩呈給穆莊華,但穆莊華卻不屑一顧。她瞪著她,左手成拳,泛著一絲青白。
她要殺了她,她一定要殺了她。
隻可惜,現在不能殺她,而且,不但不可以傷她性命,甚至要盡全力保護她的安全,否則,一定會給天下人留下話柄。
舒雅淩的嘴角微微揚起,她要的就是她的後顧之憂。她繼續提醒著穆莊華,“太後請看。”
現在,無論這個玉佩是真是假都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天下人已經知道了南宮辰讓舒雅淩輔佐南宮日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