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晚霞手中端著托盤,將一碗褐色藥汁穩穩的端好,陪同香妃一同前來禦帳。
香妃今日穿得很素淡,粉白的薄衣略顯單薄,臉色因為塗粉的緣故顯得有絲蒼白,唇色也不如平日靚麗。
王公公守在帳外見香妃駕到,雖不怎麼喜歡香妃,好歹她也是主子,便上前哈腰行禮。
“香妃娘娘,您怎麼來了?”王公公好意問道,心想不知道香妃又玩什麼把戲。
香妃給晚霞投遞一個眼神,晚霞便道:“娘娘來看看玉妃,親自將藥端了過來。”
王公公瞥了一眼那碗藥,但見白色瓷器裏麵的褐色藥汁,白色霧氣在碗麵上升騰,聞著那藥味都覺得有些苦澀,不過有幾絲肉香味。
他是機靈的人,知道香妃和玉妃不和,這藥都是太醫們親自煎了送進來的,今日,怎麼香妃會親自來送藥?
“娘娘,玉妃娘娘昏迷了一天一夜,皇上也不眠不休,吩咐了任何人都不準進去打擾了玉妃娘娘。”他隻好打發走香妃,免得她又生事端。
香妃心裏明白,宮裏的奴才都是狗眼看人低,見她如今失寵所以才會阻攔她,要是以前,進去見皇上哪裏還要通報?
心裏便越發氣憤,但是為了配合今日慘白的妝容,便刻意有氣無力地道:“王公公,你也知道玉妃妹妹對皇上有多麼重要,這藥是本宮親尋的救命良藥,你不讓本宮救玉妃妹妹,又假傳聖上口諭,可知犯了什麼罪?”
一番罪責下來,王公公已是汗涔涔,驚得趕緊低頭賠不是。
香妃哼了一聲,高傲的揚起下巴就踏入了禦帳。
帳內,夜瑾墨坐在床頭,一隻手緊緊將蘇綺玉的手緊握,另一隻手不斷地輕撫她的額頭。
旁邊的桌子上,豐盛的菜肴冰冷的放置著,碗筷動也沒動,依舊完好的整齊擺放著。
一天一夜,從昨兒開始到現在,皇上滴水未沾,隻是一直守在蘇綺玉的床頭,任何人不準來打擾,此番陪同來狩獵的人也是傳言紛紛,皆不敢多言。
香妃一直站在寢賬外麵看著這一切,不覺眼睛有點模糊,她是羨慕又嫉妒的,皇上從來沒有對哪個妃子這樣,而蘇綺玉現在就算要死了,也霸占著皇上的心,所以她是格外憎恨的。
“玉兒。”
又是那一聲讓她全身毛孔都散發恨意的親昵稱呼,相比以前,顯得更加溫柔了。
香妃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如果她手裏有把刀,她一定會先上去捅一刀再說,隻是現在,她就算怨恨至深,也不能表現出來。
回頭看了一眼褐色的藥,突然覺得自己很悲涼,明明那麼恨她,卻不得不救她,這豈不是很好笑?
“娘娘!”晚霞好意提醒,因為香妃的怨恨太輕易地流露在臉上,對她是極為不利的。
“走吧!”香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再次望向床邊,便細步纖纖走過去。夜瑾墨聽到後麵的腳步聲,稍微皺皺眉,卻並沒有回頭。
“皇上!”香妃先開口,她知道夜瑾墨已經發現她進來了。
“朕不是說過,任何人不準進來打擾玉兒嗎?”夜瑾墨冷淡的道,看著蘇綺玉卻依舊柔情似水。
香妃隻是看著夜瑾墨的背,都覺得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著她,她知道夜瑾墨嘴裏說的任何人,就是暗指的她。因為現在,皇上對她,已經沒有了半點情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