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看著齊風、王景、蘇通,往後一退,撩起衣角,跪在地上,“今日之恩,雲初沒齒難忘。”
雲初這一跪,令蘇通目眥欲裂,麵色難看至極,王景暗暗覺得蘇通快要壓製不住心頭的哀怒,卻是白衣男子一字不說漠然消失。
尋這一間隙,王景歎了歎走過去扶起雲初,指著一旁不曾回神的蘇通,“如果你記得我的大恩大德,可不可以將他治好,完好如初。”
蘇通一聽之下,目光一閃,瞪向王景,拂袖而去。
雲初緩緩站起,幽沉的目光在蘇通淩亂的步伐上轉了又轉,難得的有了一絲笑意,“你並不是不能影響他……”
王景驚喜的望向蘇通,卻沒有發現自己影響他什麼了,歎道,“走吧,如果這次他真領我的好,也算值了。”
“你不怕欺君之罪?”雲初笑問。
兩人並排而行,王景悠然道,“何足之懼?”
“聽聞相爺要辭官歸隱,此事當真?”雲初問。
王景頷首,“原以為少將軍失心瘋,足不出戶,不問世事,未料及連此等小事都已知曉。”
王景與雲初邊說邊離開,南珈屋頂上藏匿著的白衣男子探出頭來,相信雲初所言,抓緊時間,連忙返回客棧。
但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能夠在深夜宮禁之時還能入宮,連已經在宮外自立門戶的皇子也沒有這個權力,之所以進得去,是因為雲初手中的令牌。
剛進宮門不遠,跟在雲初後麵的蘇通問道,“你既然已得皇上默許,為什麼還要牽扯這麼多人進來?”
一瞬間,王景心裏聽得暖洋洋的,但又覺得這是不是他在與自己劃清界限而心煩。
“雲宗已經不信我了,他也不會信皇上……”雲初微微停了停,苦澀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把你們卷進來。”
蘇通不再多言,跟著雲初來到椒陽殿,明妃正伺候著雲陽喝藥,他們三人行過禮靜候一側,雲陽喝完藥昏昏欲睡,明妃便代雲陽問他三人深夜入宮有何要事。
明妃的出現,不知道在不在雲初的計算裏。一想到靈玉代絡玉出嫁下落不明,明妃絕不會幫絡玉脫罪,一定恨不得將絡玉碎屍萬段,蘇通便連呼吸都緊致了幾分。
王景也瞧出這裏頭凝重的氣氛,暗暗瞅了瞅雲初的反應,卻隻見到他一臉沉凝,不見緊張害怕。
“回娘娘,我等奉皇上口諭入宮,也不知所謂何事。”雲初聲音壓得很低,唯恐驚擾到皇帝的休息。
明妃不再問他三人,但卻守在皇帝床畔,這個樣子叫他們怎麼行動。
“已經很晚了,微臣鬥膽請娘娘回宮休息,以免皇上醒來見了為娘娘的身體操心擔憂。”雲初放輕了聲音。
明妃盯著雲初,慢步走到他跟前,幾乎是耳語般道,“將軍欲支走我做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