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聽到這樣一句話,蘭寧川怔了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與他說話的人,“小兄弟著實會說話,那我便告訴你吧,你家主子眼下似乎不太想你們找到他,所以打我這兒離開的時候,特意叮囑我不能告訴別人他來過這裏,至於他去了哪兒,我也不知道,他拒絕我送他一程。”
“家主可曾有受傷,身體好麼?”護從追問道。
蘭寧川搖著頭,“你家主子身患寒疾,身體能好得到哪兒去?不過我給他準備了調養身體的藥,活血行氣可禦寒暖身,應該沒有大礙。”
兩護從驚駭的盯著他,“蘭大夫有法子醫治家主的寒疾?”
蘭寧川長長一歎,“那些藥隻可抵禦寒疾一時罷了,連日來我仍未想到根治的良方,不然我能讓他走?”
兩護從失落地望著蘭寧川,不久後,他們謝過蘭寧川,趕去別的地方去尋賀靳。
來人已經離開很久,蘭寧川還一動不動地立在院子裏。
“這出戲演得著實天衣無縫,想必他們不會再找到這兒來。”女子嘴上如此說,緊繃的臉卻不見丁點鬆動。
“烏蘭……我們帶他回南疆吧。”蘭寧川幽幽道。
女子一怔,驚震片刻,定了定神,“他不會與我們回去的,若非他身子已經撐不下去,我不會同意也不會幫你在這個緊要關頭把他藏到這兒來,還用‘七日眠’讓他昏昏欲睡來陪你冒險試你這法子……”
“嗬嗬……”蘭寧川細細的笑聲,微微蒼涼,讓女子聽得心都涼透了似地住了嘴,“蘭寧川,你要救活他,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
蘭寧川許久都不說話,女子仿似得到一個絕望的消息,越來越淒惶地盯著他,“難道,你沒把握?”
蘭寧川聽出了她的害怕,轉身看著她,“大祭司害怕了?”
女子瞪著他,“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蘭寧川被她一瞪,笑了起來,“我是那麼輕易認輸的人麼?”
女子討厭他說這些沒用的話,別開眼,“你最好別認輸。”
蘭寧川笑,“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他的,竟然被自己的祭司威脅。”
“上輩子興許你不欠他什麼,但這輩子你欠他,”女子臉上一點笑意也無,擲地有聲道,“我也欠他,我不會讓他死。”
蘭寧川看著眼前倔強執著的女子,眼裏泛著幾許柔軟,趨步上前,將她攬進懷裏,輕撫著她的頭,“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女子緊緊抱住他,微帶哭腔,“不許騙我。”
“不騙你。”蘭寧川輕輕道,“我幾時騙過你?放心吧,萬不得已時,‘瞞生’也能保他一息留存。”
女子渾身一震,攥緊了蘭寧川的衣服,“我怕……”
“怕什麼,大不了我們再一無所有。”蘭寧川笑,“反倒是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