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提起這些人這些事的時候沉重的調子,這後果也堪比性命之重了吧。
如若這樣,那白瓔與賀靳也曾如今日的連霄一樣被雲陽利用嗎?
賀靳……那個病得隻剩須臾氣息的人,雲陽還不肯放過他!
“如果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他不會想不到,也不會放著那條皆大歡喜的路不走,走這一條九死一生的路。”嵐峯沉鬱的嗓音緩緩響起,“不管是藍星,白瓔,抑或白玉和顏淑,她們每一個人都不會願意看到雲漢滅亡的那一刻,不願看到自己的兒女顛沛流放,不願看到自己在乎的人終日被追殺,一輩子惶惶難度。”
連霄深冷的目光映著燭火亂跳,這一眼,蘇通領會得十分明白,嵐峯比雲陽更能拿捏人心,隻簡短的幾句話,已經令連霄動搖掙紮起來。
“任你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你們不折手段的設計這一個又一個圈套,改變不了你們視人命如草芥,即便是病殘之人甚至是已故身亡之人都能再拿來利用的卑鄙肮髒本性!”
一瞬間,蘇通很害怕連霄聽信了嵐峯的話,答應去幫雲陽,他鬆開了月非木的手,倏然地起身,輕狠地盯住嵐峯。
待他說完後,心底的害怕竟越積越多,滿的好像要溢出來了,說不出來的難過,雙手都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手心的冷汗透過皮膚讓慌亂緊張的血液得到了一絲安撫。
他看見了因‘卑鄙肮髒’這些字眼變得目光凶狠的嵐峯,亦感受到了那一層清華氣質不過都是這層皮囊給的錯覺。
人的裏子長什麼樣,與這皮囊子真有天壤之別。
蘇通心底還生著驅不散的寒意,一旁卻聽到月非木嗬嗬嗬的笑出了聲。
蘇通驚愕月非木此時發笑,他不明所以地望向月非木,卻瞧見月非木諷刺無比的盯住雲陽,“一國之君,說起來,竟連一個最普通的君子都不如,雲漢有這樣的皇帝,緣何不亡?”
原以為,月非木不爭不願,對於以前的囚禁,和以後與王景的分別,都順應著接受了,沒想到,那雙沉寂的眸子裏還能迸濺出那麼冰冷透骨的恨。
蘇通突然覺得脊背生冷,不及去瞥一眼被罵的人的反應,隻聽身後威凜低沉的嗓音穿透了身體,在周圍喧鬧。
“口舌之快,匹夫之勇,關在這裏三年,你都沒想明白,為什麼你會敗在朕手裏,為什麼朕這三年能毫無顧忌的讓這麼多人進進出出給你們端茶遞水?”對待月非木的雲陽,尤為冷酷決然,那就像是一把利劍,還沒刺進人身體,已經讓人受了傷。
月非木的目光閃動著,雲陽毫不客氣地繼續,“有勇無謀,優柔寡斷,畏首畏尾,所以朕不嚴密關押你,你仍逃不出這裏。進出這裏的路很簡單,沒有機關暗器,連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來,你加上唐劍又怎麼會出不去?”
“你逃不出這裏,不是因為朕,是因為你。”
雲陽瞥住月非木的輕冷眸光,將月非木的臉色鍍了一層銀霜,月非木猛烈地咳嗽起來,一雙眼睛像見了鬼一樣地陷在雲陽的雙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