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雲沉默,連霄嘴角掛起一絲蒼涼的笑,“如果,這個人回到他身邊,你還能像以前一樣心平氣和死心塌地的待在他身邊?你要知道,到時候與他形影不離的是別人,他的周圍百步以內豈能允許別人窺視?”
“到時候,受苦的隻有你一個人。”
暗雲靜靜地站著,連霄已經走進了屋裏,“你若不嫌棄,這裏給你當個落腳之處,反正,我就要離開這裏了。”
暗雲一怔,轉過身時,已看見連霄進了屋裏,可心頭的執念不是連霄一句話就能夠撫平的,他站在空落落的院子中,凝神聽著外頭的動靜。
“你真要殺我嗎?”王景問,“我知道你喜歡我,那為什麼要抗拒我?抵死不願接納我?”
“因為你不配!”
王景要觸碰到月非木臉頰的手僵住。
月非木低下頭,望住他,“你高高在上,何曾把我當過朋友?我與你那些被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手下可有什麼差別?你狂妄自大,自私自利,我說的哪一個字你用心聽了?我的心思何時你用心體會過了?”
“沒有!”
“你有!你認為我是你的東西,我就沒有資格對你說不,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必須順從你不能反抗拒絕你,你當我是你手下的那些忠犬嗎?我是人!”月非木青筋暴露,言辭激烈。
“有血有肉的人!可你把我當作人了嗎?給過我平等嗎?你一廂情願的貪欲得到過我的允許嗎?你何時問過我的意見,你何時用眼看見了我的憤怒,你的世界裏隻有你,隻有你一個人!”
“就算喜歡,也不能成為你放肆淩辱於我的理由!更不可能成為你在我生命裏呼來喝去頤指氣使的資格!”
“而你卻都做了。”月非木激烈的語氣稍稍放緩,“你說,我有哪一句說錯了?”
“……”王景怔然了好一陣子。
“你看,這麼多年,你一點沒變,我就是在對牛彈琴而已。”月非木盯著那一雙沈靜的眼,心底一陣淒寒,“我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欠我這麼多,傷我這麼深,難道不該以死謝罪嗎?”
王景愣愣的盯住月非木拔出長劍,擱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要怎麼對你,你才肯陪在我身邊?”
月非木手中的劍一顫,白刃之上雪頸之間立刻染了猩紅血色,輕震的目光觸到王景眼中的期許時,竟失神半晌。
架在王景脖子上的劍被一劍撥開,月非木後退了一步,剛收斂了神智,快如閃電的一劍已經刺了過來,拿劍格擋已是慢了一步,伸手就抓出了刺向自己心口的鋒利劍身。
一滴一滴猩紅墜落進地上的白錦裏,很快就浸染暈開,開出一朵刺目的烈豔紅花。
王景才回過神來,連跟前的人都沒看清楚,不遺餘力的一掌打在黑衣人的背上。
黑衣人向前一傾,鮮血自口中噴濺而出,灑出一道血色彩虹。
暗雲眼中布滿從未有過的悲涼,他在救他,他卻要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