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鎮南王什麼關係?”蘇通抬高眼皮,望住已緩緩轉過身繼續配藥的映雪。
“生死之交。”映雪自罐子裏舀了一匙藥粉,答得極其磊落自然,並不意外蘇通有此一問。
蘇通釋然一笑,“你知道嗎?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像極了他。”
映雪清冷的目光如暖春的碧波,柔柔的起了絲絲漣漪,“自然。”
聞言,蘇通又是一笑,卻有些苦澀,“他對每個人都這個樣子,唯獨除了我。”
映雪的手微微一顫,臉上自然的清冷有著明顯的頓挫,“他待你不同?”
蘇通猛然聽出映雪不知道自己與賀靳的關係,苦澀一笑,“是啊,許是因為他知道我喜歡他,所以特別討厭我。”
叮……
映雪手中的銀質藥匙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蘇通有些疑惑。
“一時沒拿好藥匙。”映雪俯身撿起藥匙,臉色有些青得難看,站在同一個罐子前,久久未動。
蘇通經曆過情殤,深深體會過將對一個人喜愛埋藏在心底,可突然有一天,這個人死了,再也無法回應他的喜愛,那種無盡的心痛。
他一眼就看穿了映雪的心思,否則如此入定沉穩的他,怎麼會失神鬆了手中的藥匙。
可話已出口,也隻能這樣編下去,才能圓謊。
蘇通深覺十分對不起映雪,“你說得對,我任性妄為,不顧父親大哥的勸阻,不聽千大哥的話,自私狹隘……”
“我的確不是個君子。”蘇通嘴裏一陣艱澀。
映雪轉過身,掀起眼皮遠遠地看著他,“別再說話了,百香已開始侵入心脈。”
蘇通正想問這嚴不嚴重,映雪已從藥架子前閃到了床邊,抱起蘇通就往門外走,“我先帶你去天池。”
一出門,疾風勁雪鋪麵而來,蘇通閉了閉眼躲開了被卷過來的飛雪,“這是哪兒?”
“玉滄山。”三字未散開,映雪已帶著蘇通飛出幾丈外。
蘇通驀然一靜,眼中閃過一絲哀傷,“我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比喜歡賀靳還喜歡……”
映雪腳下微微一滯,隨即恢複了正常,並為多言。
“他兩個多月前在雁回山雪崩時被崩雪埋了,許多人幫著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他,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這一次來,雄心勃勃的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可越接近這裏,在這裏日複一日毫無所獲,我已經知道他還活著是多渺茫的事。”
“大哥說得對,他若活著,一定會回來見我們,就算受了傷不能動也能托人捎來口信,但他沒有,什麼也沒有……”
“你是說前些日子與莫飛大戰,身受重傷又恰逢雪崩沒能逃過一劫的少將軍雲初?”映雪推算了時間,剛剛好。
“你也知道……”蘇通淒冷一笑,盡是絕望的姿色,“看來天下人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