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雲圖登時口吐鮮血,摔出幾丈外,冷眼盯著依舊背對著自己的人,想說話,一開口卻隻有鮮血往外湧。
“你的心思我還不清楚?”
“你猜他和君子盟關係匪淺,刻意抓走他裝成是你救了他,讓我承你好意,準你取代小錦。”那人依舊背對著雲圖,沒有一分出手傷了親兒的懊傷,平淡無波的調子,當真無情。
雲圖麵色不改,隻覺得身體由裏到外的冷,身體受了重傷,心上的傷也不輕。
“你現在不殺他,因為你想知道為什麼合歡蠱對他沒起作用,他的身體沒有一點損傷……”
雲圖眼中精光一亮,深吸了一口氣,膨起心口,難以置信的盯住那白衣。
“這次當是給你的教訓,若有下次,定當不饒。”
雲圖撐著最後一口氣,聽到那從雪上踏來的唧唧腳步聲,拚命盯著那襲白衣,不管身體的劇痛,張嘴和著流血吐出了這一生都在問的三個字。
“為什麼?”
“你唯一值得我欣慰的,就是到現在也不開口求我救你……”
雲圖沒有聽到他臨終最想聽到的答案,但這個聽到的答案,不知道能不能給這一生作作安慰彌補。
至少,他還是有那麼一點值得他感到欣慰。
映雪帶著人趕到的時候,李瑾追著那飛得緩慢的雪蝶也到了。
雪蝶圍繞靜靜躺在雪地之中的蘇通款款而飛,兩廂融契仿似一體,鬥轉星移寧靜雋永,相伴相戀永恒安和。
那世間奇景,令李瑾一生不忘。
最先走上前的,是雪蝶的主人——映雪。
那雪蝶便如飛蛾撲火的往映雪身上撞。
李瑾瞪圓了雙目,渾身霎時騰起無數雞皮疙瘩,盯著那雪蝶像鑽入了映雪身體般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直到一隻不剩,他才咽下口水,“你沒事吧……”
映雪沒有回答,蹲下身探了探蘇通的鼻息,又替他把脈,才俯身自雪地中抱起昏睡的人,目光落在李瑾身上,“淩兄,勞煩你了。”
言罷,映雪帶著蘇通率先躍進夜空,隨之,李瑾身前多了那個先前被差遣來替他解內力的人,攬過李瑾的腰也騰身躍入夜色。
這一來一回,李瑾已見識了這些人的能力,連開口說話的勇氣都沒了。
蘇通醒來時,被映雪告知千影重傷,他來不及問映雪是誰,與千影什麼關係,怎麼從雲圖手裏救過自己的,隻急急問明了千影所在的屋子,就要起身去看他。
可他剛一動,就發現自己全身無力,麻癢無比。
正在配藥的映雪,聽見小小的動靜,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依然低著頭繼續自己的事,“世人隻知百香軟骨散可使人渾身乏力,卻不知一日一夜後,百香入血互不相容,重者日日嘔血,七日內亡,輕者渾身麻痹終身癱瘓,一生不治。”
蘇通心頭一怵,盯著映雪那清絕的側顏,隻以為她是個女人家,怎料這聲音聽來分明與自己一樣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