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蘇通手指的方向,漫不經心的瞥著火爐上溫著的酒,又眼見拉著自己的人抬起另一隻手抓了過去,王景輕輕眯了眯眼。
隨著一道吸氣聲響起,拽住衣角的手終於鬆了去。
王景才極其平靜的接住墜落的酒瓶,放在木桌上,什麼也未看見似的轉過身,撂下一句“你該走了!”
寒冰似的聲音如雪風夾著沙塵刮過眼角,蘇通雙眼微紅,咬住嘴角,趕上前拉起王景的手“你別生氣,我替你吹吹……”
渾濁溫熱的酒氣穿指而過,像撓癢了血脈一樣,修長白皙的五指意外的輕顫著,王景看著蘇通關切入微的模樣,探尋深究的目光凝滯了片刻就如觸到了機關暗器似的被什麼擋了回來冷得陰沉懾人,握起拳將手抽了回來“蘇公子,這裏地方大,借你睡一晚就該回哪兒回哪兒。”
蘇通一聽,立即僵直了身體,像個跟屁蟲似的,王景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惹得王景睨著他好一陣子竟妥協道“好,讓給你。”
“你去哪兒?我不準你走!”蘇通歪歪斜斜的擋住王景的路,一手還抵住王景肩頭,兩腮的微紅被堅定的語氣生生剝掉般,偶有一絲蒼白若隱若現。
這樣近的距離讓王景將蘇通的神色瞧得更加清楚,掃了一眼肩上軟噠噠的手臂,對眼前這個醉漢滿是輕蔑,嘴角掛著一絲冷意,肩頭一頂“有這個能耐,就拿下我。”
蘇通的手便被震開,眸光盡碎,直愣愣的望著王景,訝異他竟要與自己動手,最後竟瞧也不瞧自己一眼的越過離去,慌忙斬斷痛苦糾纏的思緒,一個擒拿手欲將王景扣回。
王景閃身一躲,突然有那麼點興致似的,出言相激,“就這點能耐……”
從嘴裏吐出的音節還未散去,一隻巨大的暗器猛地紮進了他懷裏,距離太近躲閃未及,王景有一刻像被撞到了心一樣,呆若木雞的望著眼前的一團空氣,還沒反應過來眼前那個人是怎麼消失的樣子。
腰上不容忽視的力量緊扣著,王景回過神,看著那一縷湛藍纓帶綁著的黑發,堅定而平靜的眼底有些恍惚起來。
被抱住的人終於沒動了,蘇通鬆了口氣,雙手卻不敢鬆一絲一毫,依舊保持著那個動作,好像他能斷定,這麼做,他就不會走。
可若真是對敵,這個姿勢蘇通非被活活打死不可。
有勇無謀,無能而無賴,王景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冷喝“放開!”
蘇通的手輕微一抖,將王景勒得更緊,隨即比王景還大聲的一吼“不放,你不走,我就放開。”
一直未動的雙眉向眉心一靠,蘇通的手腕被王景猛力一扣往外一撩。
他可不是什麼大善人有閑工夫與一個孩子瞎鬧耽誤工夫,真不知道這個人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連對抗都以為是比嗓門兒誰大誰小?
笑話!
蘇通便被整個翻轉。
呲啦……
裂帛之聲清而亮,好生生的一件衣服,一頭掛在王景身上,一頭捏在蘇通手裏。
王景眯眼看著又扣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有些驚又有些怒,抬起那一隻自由的手去脫外衫,厚重的外衣整個墜落,偏偏到了右手臂那兒給人攔住了去勢,“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