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芯走近,半跪在床邊,與丁譽平視,“靳慕寒如果不告訴我,你打算瞞著我,悄悄離開嗎?”
話語間,含著絲絲抱怨。
丁譽齜牙一笑,艱難地微弓身來調整姿勢,將大手伸到床邊。秦念芯會意,主動握住他的手。
“姐,姐夫嚐試過隱瞞你的下場,他哪裏敢再瞞你?”丁譽調侃道。
秦念芯嗤笑,為配合丁譽的姿勢,她索性雙膝跪在地上。
“依你的說法,我是妖魔鬼怪咯。”秦念芯挑眉,眼神警告丁譽。
丁譽翻個白眼,雙眼直接看向天花板,嘀咕著,“你和惡毒的人物不沾邊,但你是高冷仙女,一旦冷起來,所有人都害怕你渾身寒氣。像我,在你的威懾下,便趕緊逃到國外避難了。”
聽著,秦念芯小臉頓沉。
她陰測測開口,“丁譽,別刺激我,讓我直接戳破你逃避的原因。”
丁譽打個寒顫,連忙放軟態度,恭維著秦念芯,“好姐姐,我跟你開玩笑呢,你怎麼認真了?哎,都是我的錯,竟然拿你尋開心,我該打……”
秦念芯瞅著他那副賈哥哥調戲林妹妹的模樣,眼角忍不住微抽搐,而全身雞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難道這才是他的真麵貌,不正經的精分人士?
秦念芯暗想著,忍不住又打個冷顫。
丁譽被秦念芯的反應逗得大笑,隨後兩人有一搭沒一句地聊著。
不久後,大廳傳來航班登機通知。
丁譽嘴邊笑容瞬間收斂,一秒變嚴肅。
他大手微用力握住秦念芯的手,認真道,“姐,你一定要幸福,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
顯然,事情雖已結束,壞人全部得到懲罰,但丁譽仍舊難以放下這段往事。
因為他清楚,秦念芯受過的痛苦已成為她人生一段回憶,並不會輕巧消失。同時,他替父母的贖罪,依然會繼續。
“嗯,我會的。你也要答應我,別胡思亂想了。”秦念芯感慨,衷心勸慰丁譽,“什麼該與不該,都是枷鎖,我們隻有拋下這些,才能走的更遠。小譽,你永遠都是我最愛的弟弟,我最重要的親人,即便你身在遠方,也不要忘記這點,有時間……就回來,探望我與他們吧。”
他們,自然是指丁嚴與白翠萍。
丁譽眸色微變,隨即鄭重點頭。
一如秦念芯與丁嚴夫婦需要一個漫長的和解過程,丁譽認為,他與自己父母之間,同樣要經曆相互寬解。否則,他們永遠無法回歸平淡的生活當中。
機場上空,飛機留下無數道白色痕跡。
秦念芯站在航空站台,分不清哪一架才是丁譽所乘坐的飛機。她怔然盯著天際,對每輛滑過的飛機,默默祈禱著。
丁譽,一路平安,願你有日歸來,依然是那位帥氣明朗的少年。
停駐一段時間,秦念芯收拾分離的低落情緒,平靜地走向停車場,準備趕回秦氏。如今秦氏就像一個爛攤子,處處都有蟲蛀,讓她頭疼不已。
當晚,秦念芯剛走出秦氏。似心有感應,她接到警署電話。
白翠萍想見她……
她曾猜想過多次,但從沒預料過白翠萍竟會主動找她。她以為,她最早等到的人會是丁嚴,而他向她懺悔。
夜晚清冷,車子在監獄門外,便禁止進入。
門崗處,秦念芯提供身份資料等,幾分鍾後,一位警員帶著她前往探監室。
秦念芯比白翠萍預約的時間晚了半小時,她到場後,白翠萍已在等待。隔著十米距離,秦念芯與白翠萍目光在半空中相碰。
這種詭異的感覺,讓秦念芯難以形容。
想著,秦念芯沒有停下,大步走近,並單刀直入地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懺悔嗎?
秦念芯從白翠萍怨恨的目光中,讀懂白翠萍對她有的,僅有仇恨。因此,她不奢望白翠萍的檢討,或者對她好言好語。
“秦念芯,你心怎麼這般狠辣?他是你的親弟,又全心全力地幫你,你怎能將他轟走!”白翠萍對著話筒,憤然指責。
秦念芯恍然記起,丁譽上次做出決定後,便讓她幫忙,向白翠萍轉交一封信。
信中,丁譽應該有交代他出國的決心吧。
秦念芯看著暴躁的白翠萍,臉上沒有半點反應。畢竟,她早就習慣白翠萍不分青紅皂白,將所有事情的過錯都推到她身上的行為。
“丁譽已經出國了,你若想知曉丁譽往後的生活情況,你最好調整你的態度。”秦念芯眉目冰冷,淡漠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