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將單子擱在水晶茶幾,秦念芯挺直腰板,神色清冷地站在靳慕寒眼前,“剛才拿東西,不小心看到這張東西,它提醒我……有些事情,我不能當做從沒發生過。”
靳慕寒拿起單子,黑眸淩厲掃過上麵的內容,俊臉愈發暗沉危險。
“誰給你的?”他指頭微用力捏緊單薄的孕檢單,上麵很快被戳出一段折痕。
秦念芯柔白眼簾輕垂,雙眸無神地盯著地方,似在發呆,又似回想,“電影節開幕式,許文夢給我看,我才知道你們有奸情。事後,有人匿名寄給我。”
她嘴角微扯,譏諷輕笑一聲。
“挺搞笑,又不是我的東西,莫名其妙寄給我,對方究竟懷著什麼目的?”
雖然疑問句,但秦念芯森冷神色中,顯然表露,她早就知道匿名人的身份。同時,靳慕寒也準確猜到了。
靳慕寒聯想到兩人關係難得稍有好轉,如今秦念芯又恢複冷漠,不禁頭疼與懊惱。
“念芯,我隻能告訴你,眼睛看到的往往不是真相。還有,你很快就會明白一切。”靳慕寒沉吟幾秒,黑眸緊盯著秦念芯,努力想讓秦念芯感受到他的真心。
然而,秦念芯輕揉著眉心,疲倦低歎口氣。
“靳慕寒,你當我是天下最自私又惡心的女人吧。我明明想利用你手上的力量去奪回自己東西,但不經意間就習慣了靳太太身份,從而不斷向你施壓,也要求你做一位合適的丈夫。”小手放下,秦念芯深深看眼靳慕寒,嘴角微動,“我明知自己要求太多,但我依舊無法忍受你和許文夢。”
靳慕寒不由靠近,焦急地否定秦念芯對自己的定義。
“念芯,我們是夫妻,你對我有一定要求屬於正常,你……”向來口齒伶俐的男人,第一次出現語噎。
因為他自己現實中行為與言辭行程鮮明反比,連他都無法相信,何況秦念芯。
秦念芯瞥眼神色糾結的男人,並不意外他的表現,“沒關係,我們總會放下。因此,我對你有最後的請求。”
靳慕寒看著神色從容的女人,總覺得事態異常。
果然,下一刻……
“靳慕寒,我們分居吧。”秦念芯手往前一掃,風輕雲淡地繼續道,“我一時半會找不到房間,而你在我們婚姻中,屬於過錯方,這套公寓就當給我的補償。今晚,你就搬出去,回到靳宅,還是居住在其他地方,都隨你。至於以後,除了非必要場合的配合,等我們皆能平靜地麵對我們這段失敗婚姻後,我們或許還能成為朋友。”
女人輕鬆模樣,在靳慕寒眼中,極為諷刺。
似乎她遠離他後,她便活的特別愜意自在。隻是,她難道忘記,剛才誰幫她解圍,去狠狠教訓了董成父女?
還有,她在車上,明明還說以後要依附他的力量,如今她又絕情地推開他……
靳慕寒兩手交疊,目光鋒利地審視著秦念芯那張臉,不放過她丁點神情。他思量幾秒,試探性開口。
“念芯,你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靳慕寒掃眼緊閉的臥室門,目光又落回桌麵的孕檢單,心中疑惑愈發上升。
她早就收到孕檢單,如今才觸物生情,反應太遲鈍了。還有,她從臥室出來後,心思就突然轉變,難道房間……
男人犀利的審度,讓秦念芯感受脊背發冷。
見狀,秦念芯愈發鎮定,順應回答,“是啊,我遇到這輩子從沒想過的絕境。靳慕寒,因為你當初向我求婚,我才想過,與一個男人組建家庭。可是怎麼辦呢,你給我莫大希冀,又殘忍地打破我對未來的期待。”
她深呼出口濁氣,款款站起,反常地走向酒櫃。
她與靳慕寒不喜歡酒,但靳慕寒經常收到好酒,因此家裏酒櫃才有了用武之地。而此刻,酒櫃中被擱置的名酒,也終於有機會被開封。
秦念芯拿出一瓶紅酒,又取了兩個高腳杯,才回到客廳。
她兀自倒了兩杯,沒有理會靳慕寒,仰頭便悶灌。直到她感到自己腦袋開始發暈,緊繃的情緒在酒精作用下變得鬆弛,她紅唇輕扯,感慨地大笑。
不知不覺中,她眼角流下一串淚水。
璀璨淚珠在晝亮燈光照射下,折射出耀眼光芒,卻莫名令人心酸,還有一股難以發泄的鬱結。
秦念芯抹去淚痕,重新看向靳慕寒,淺笑道,“我不知道未來的情況,但我想現在……至少過的舒坦與開心。所以,請你給我一個獨立空間與一段時間,讓我去整理現在的感情吧。”